听到这话,周棋顿时眼眶一湿,如释重负。
“天佑小公主啊,若是小公主真的出了事,我下去之后,如何面见老祖。”
抹了一把浊泪,周棋又道:“既然已经治好了小公主,那陛下便该赦免小友才对,小友为何又回到天牢之中?”
“自然是为了救你啊。”程润年说着,语气多少带点幽怨。
这件事,他其实也算是被皇帝强迫的,只是既然已经入局,那自然说点好听的,也好拉近和周棋的关系嘛。
周棋却不明所以,疑惑道:“救我?”
说着,他又变得自哀起来:“当年多亏陛下赏识,才能用了荣华富贵,结果老朽险些害得小公主和太后身死,自知罪孽深重。小友还是快些离去,免得引火烧身!”
看得出来周棋很内疚,已经有了死志。
程润年嘴角微微抽搐,心说我现在能走吗?不过追上却道:“周老先生不必多说,我与周老先生一见如故,自当施予援手。”
“客气的话,留到之后再说吧,眼下我有一个重要的问题,需要周老先生解答。”
说着,程润年掏出施工图递过去,随即问道:“周老先生,这图你知道吗?”
周棋只是扫了两眼,便道:“自然知道,这图便是老朽所画,此事重要,这张图老朽已经修改了不下三十次,这就是最后的结果。”
“那你为何之后又要多加两根承重柱?”程润年问道。
毕竟在他看来,周棋身为总负责人,而且还亲自监工,这种事情是肯定知道的。
最大的情况,无非是有旁人言语诱导,找到了这个人,就算是找到了关键线索。
只是周棋听到这话,却面露疑惑,问道:“什么多加两根承重柱?”
程润年一下子懵了,指着图上的承重柱,道:“莲座上用来承重的柱子,并非图上的四根,而是六根,这你居然不知道吗?”
周棋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缓缓道:“承重柱是为了承受观音像头部的重量,因此只是在最后安装头部的时候才埋下,不过那天……我有事不在。”
程润年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埋承重柱的时候正好不在?哪儿有这么巧的事情,自己果然找到了关键!
“是什么事情?”程润年连忙问道。
“是镇北王来找我喝酒,我不敢拒绝,只能答应,因此这才没有过去监督。”
“你与镇北王有仇?”
“怎么会……只是每年城墙修缮都由我负责,因此与镇北王相熟,太后寿诞,镇北王回京庆贺,觉得无聊才来找我喝酒的。”
程润年这才明白,那估计是背后的人早有预谋,就是趁着这个机会罢了。
当然,镇北王任有怀疑,只是这已经不是他能够怀疑的层次了,届时只管如实告知就行了。
若是拉上镇北王,或许……
这件事看来,镇北王肯定是有责任的,他若不拉着周棋喝酒,就不会多出两根柱子,之后的观音像倒塌也不会出现。
这个事情的责任,若只是周棋一个人承担,那真的唯有一死,但若是加上一个镇北王么……
原身的记忆当中,也有关于镇北王的,那可是皇帝的亲弟弟,谁特么敢让皇帝的亲弟弟去以死谢罪?
如此一来,周棋的命算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