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樾的目光落在副驾驶上，想到了什么，暗夜下的眸光瞬间像汤汤春水般缱绻温柔，但只一瞬，又变得似古井般寂然。

“直接在这说吧。”

顾清荷低眸，深吸了口气，缓缓开口道：“最近……我家里发生了很多事，让我觉得有些事情，确实是用时间解决不了的……”

面对她定定看过来的目光，江樾眸光凝定：“时间是解决不了很多事情，但很多事情本质上也就是跟时间不搭边的……”

顾清荷张了张嘴，神情有些讶异，以及令她讶异背后对原因的伤怀。

“江樾……”她喃喃到。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那都是不可能的。我没有喜欢过你，这跟我们认识了多少年没关系，对你也从来都只有同学关系那么简单而已。程梓翰当初推荐你进工作室我之所以同意，不是基于我们这么多年的同学关系，只是基于你的个人能力。要是你觉得不能接受，你的去留我也无权再过问。”

旧小区里的灯光明明暗暗，冬日里的寒风猎猎，在这空寂的夜里，静的像是能听到冷风摧朽枯木的声音，还有一颗死寂的心……

顾清荷扯了扯唇角，带出一抹自嘲的笑：“这还是……你第一次跟我说这么长的一段话……”

她一直以为江樾会让她进他的工作室是因为他们之间这么多年来的情谊，但如今他却告诉她，仅仅是因为看重她的能力而已。

顾清荷一直都很清楚，江樾是个在任何时候都不愿意糊涂的人。所以，她对他的奢望，也只能是奢望，从来都没有实现的可能。

她低头，掩下眼底的失落和灰败：“我知道了，我不会走的。毕竟平面设计师也是我的梦想。”

江樾视线飘向别处，略点了下头，然后按下了车钥匙：“随你。”

~

从工作室出来江樾直接回到了住处。

刚刚跟顾清荷之间的谈话仿佛在他驱车离开的时候，脑子的就自动按下了清空键。

皮卡丘一如往常那样兴奋地扑过来迎接他，只是好像比平时还热情了一点。等他进了屋，皮卡丘甩着尾巴还站在门口观望。

江樾看透了这狗子的心思，略显无奈地冲它招招手：“她没来，进来。”

皮卡丘只好不太高兴地进了屋。

江樾换了鞋子，直接进了厨房。

忙活的过程中江樾时不时抬头看两眼郁闷地啃着大棒骨的狗子，然后得意的翘起唇。

一小时后，烤箱发出“叮”的一声，倚在流理台上的江樾随之放下手中的杂志。

在烤箱被打开的一瞬，香甜的气味从厨房溢出。

把东西打包好之后，江樾在玄关处换鞋，顺手拿起了挂在门后的牵引绳，然后冲皮卡丘招了招手：“走了，出门。”

皮卡丘依旧趴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江樾也不急，闲雅地靠在门边：“行，那我就自己去找唐小昕了。”

蓦地，皮卡丘从地面爬起。也是难为它这么一只老狗了，还能在几秒内就窜到了江樾身边还跳起来扒拉着把门也打开了。

从江樾的住处到唐语昕的学校并不算太远，江樾拉着皮卡丘慢悠悠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