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恩看都没看就将纸条揉成团丢进了酒杯里，“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们总是喜欢有家庭的男人。”

奥莉维亚扭头看向女招待离开的背影，“或许不只是她们。”

奥莉维亚转头看着迪恩的眼睛，“现在的你和从前相比，我会觉得现在的你更加完整。”

冰块的融化稀释掉了酒液的辛辣，但奥莉维亚仍然觉得有一团火就在她的胸腔中攒动。

“你不再是破碎的，现在你拥有的一切填补了你曾今的空缺。我喜欢现在的你，迪恩。”

奥莉维亚虚虚捏着酒杯的杯沿，杯底在桌子上拖拽留下一道水痕，叮的一声酒杯相撞，快要融化的冰块随着酒液的波荡翻了个身又沉进了琥珀色的光晕中。

迪恩没有从奥莉维亚的眼睛里看出任何的后悔，一点都没有，即使那双幽黑眼里痛苦在翻滚，她也依旧没有一点后悔。

奥莉维亚从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迪恩知道，可这也是一直折磨迪恩让他感到痛苦的事情。就像现在，他想要让奥莉维亚告诉自己她后悔了，后悔离开他、后悔将他推向丽萨，但是她没有。

真正后悔的是迪恩，他后悔自己没有坚定的选择奥莉维亚，后悔他没有紧紧抓住她的手。

“有时候我会怀疑你是不是真的爱我……”

迪恩自嘲地笑着，“因为你把我推开的时候是那么的坚定，甚至到现在……”

坚硬的词语如同锋利的刀尖在迪恩的喉咙中滚动伤害着他，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被酒液泡散舒展着它撕裂的伤口。

迪恩拿走奥莉维亚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空酒杯被重重地搁在桌面上，剩余的冰块脱离了酒液的隐藏终于显露出它的真面目。

透明失去了原有的完整模样，它被苦涩的酒液侵蚀，但迪恩知道它包含的东西丝毫没有被带走，反而愈演愈烈让他更加痛苦更加沉醉难以抽离。

迪恩索性将剩余的冰块倒进嘴里，“你都没有后悔过，而我却是如此的痛苦……”

他把奥莉维亚扯过来吻住她，这是炽热又迫切的吻，它翻滚着痛苦最后又升华成欢，愉，你在吻你最爱的人时怎么能不感到快乐。

冰块消融在唇舌间的温度，痛苦、那让人心碎的痛苦也因为无法隐藏的爱情而酝酿成苦涩又让人沉醉的酒。

肌肤的相触、体温的交融——是最纯粹的爱，欲表达。

这一刻迪恩和奥莉维亚彼此都清楚，他们的爱有多么深厚无法隐藏。

奥莉维亚闭眼和迪恩抵着额头，她抚摸着迪恩的脸颊，然后是双唇相触浅浅的亲吻，她不敢睁眼去看迪恩眼里再也掩饰不了的爱。

她说“对不起，迪恩。我不想让你发现我的后悔，我必须把它藏好才能骗过自己也骗过你。”

奥莉维亚的手蒙上迪恩的双眼，手心里传来的触动是他在黑暗中睁开的眼睛。

在黑暗中，迪恩睁着眼只能看到从奥莉维亚的指缝中透进来的微光，其他的感觉在这一刻变得敏感。

奥莉维亚的体温要比他的低一些，她手上的肌肤也远比他的要细腻，其他地方的也是，这一点迪恩很清楚。

他能感觉到奥莉维亚离他的距离很近，感觉到她轻柔的呼吸洒在他的脸上。

嘴唇上传来轻轻的触感，像是蝴蝶停留了片刻。然后眼前的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迪恩没有感受到的吻。

奥莉维亚隔着手背吻了迪恩的眼睛，“迪恩，现在不是我们能做选择的时候。但我答应你，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逼你做出任何离开我的选择。”

“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

迪恩没有说话，他握住奥莉维亚的手腕，想要这个悬空的吻能停留的更久一点。

现在对于他们来说的确不是能做出选择的时候，在他们的身后有萨姆、有丽萨和本，他们不能这么自私地抛下一切，迪恩和奥莉维亚不能伤害无辜的他们。

迪恩在黑暗中闭上了眼，他把奥莉维亚拉进怀里，握着她的手亲吻她的手背。

无言的一切，他们彼此都懂了。

但是迪恩没有想到命运会再次这么早地逼他做出选择。

再次被牵涉怪物的案子之后，迪恩又开始了猎人的生活。从上帝遗留下的武器陆续失踪，再到克劳利不肯归还鲍勃的灵魂，迪恩逐步回到了猎人的生活中。

他没有看到的是丽萨看着他背影时沉默的样子，“迪恩去哪儿了？他答应了要带我出去露营的。”

丽萨勉强地笑着安慰本，“抱歉亲爱的，迪恩的工作很忙，我们下次再一起去露营好吗？”

这只是安慰本的借口，迪恩真正忙碌的事情丽萨当然知道，但这也是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她希望有一个男人可以成为本的父亲，是一个称职的父亲而不是在生活中缺席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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