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此人身份不寻常。
自那日流萤道他确为“故人”起,她嗅出过去的事恐再找上门,现下更确认与过去的事情有关。
只她忘却前尘便因不想与往昔再生纠葛。
短短几日,被迫承情,这个人又能轻易使唤得动县令。
若下一次又遇到什么麻烦,说不得不小心要欠下更多的人情,更说不清。
她不想这样。
为今之计便是让他早些离开了。
虞瑶没有怎么纠结,心下已经做出决定。
因而回到酒楼,她未歇息,径自去那小院子找楚景玄。
崔方旭也正巧来为楚景玄看诊。
两相碰面,虞瑶与崔方旭问一声好,崔方旭含笑应声“瑶姐姐。”
两个人才打过招呼,原本待在房中的楚景玄推门而出。
虞瑶望向他“娄公子,崔大夫来看诊了。”
该看诊便要看诊。
有些话,迟上一刻两刻说也不妨碍。
反倒楚景玄紧抿着唇,幽怨看一眼虞瑶,方才依言又回到房间。
崔方旭跟在他身后也进去。
虞瑶没有离开,在小院子里等着崔方旭出来。
殊不知房中崔方旭与楚景玄气氛僵硬,崔方旭对楚景玄颇为防备,而楚景玄看崔方旭很不顺眼。
前有孟夫子,后有崔大夫。
同为男人的楚景玄很容易便看懂他们眼中暗藏的一些情愫。
上一回崔方旭为他看诊,未免虞瑶不相信他身上有伤,他尚算配合。
今日他却无意再让崔方旭查看他身上的伤势。
作为大夫的崔方旭心思纯善,见楚景玄连手也不愿意伸出来,耐下性子与他讲道理“瑶姐姐请我来为你看诊,烦请你配合一些,不要浪费瑶姐姐好心。”
楚景玄咂摸了下“瑶姐姐”这个称呼,似笑非笑“我却不知瑶瑶几时多出一个弟弟了。”
“你们何年何月结拜的姐弟?”
崔方旭被他讥讽的话轻易闹得耳根泛红。
但竭力撑起点气势,反问道“与你有何关系?你又是瑶姐姐什么人?”
楚景玄斜睨崔方旭,慢条斯理转一转指间的白玉扳指。
他悠悠道“你不是常为两个孩子看诊?难道半点儿看不出来,昭儿那孩子眉眼与我生得像?”
崔方旭瞠目。
楚景玄说“瑶瑶可不是寡妇,我和她也从来没有和离。”
崔方旭是发现了。
正因发觉昭儿那个孩子和眼前的男人眉眼相像,他方对这个人生出警惕。
此时听楚景玄振振有词,崔方旭眉心微拢“姑且你没有撒谎,那为何瑶姐姐独自带着孩子在灵河县三年?你可知女子生产多么不易?独自带着两个孩子又多少艰辛?瑶姐姐如今在此地生活安稳,你此时冒出来究竟想做什么?”
被崔方旭连声质问,楚景玄一时间面沉如水。
之前那一股气势反弱下去。
见他不语,崔方旭更质问“你的所作所为当真是为瑶姐姐好吗?”
楚景玄面色阴翳。
崔方旭不畏惧直视他,两相僵持,虞瑶的声音在廊下响起“崔大夫?”
“瑶姐姐稍等片刻。”
应过虞瑶,崔方旭背起药箱从房间出来。
这么一间屋子谈不上多好的隔音。
虞瑶无意偷听,只在外面隐约听见崔方旭在说话,感觉他的语气不大对劲,便开了口。
待崔方旭背着药箱出来,她上前两步“怎么回事?是他为难你了吗?”
话音落,楚景玄身影出现在门边,脸上尽是颓唐之色。
崔方旭看他一眼,只对虞瑶说“瑶姐姐,他身上的伤无什么大碍,不日便可痊愈。”
又道医馆里尚且有病人在等,当即道别。
虞瑶送崔方旭出小院。
行至院门外,崔方旭压低声音“有些话本不该我多嘴,但姐姐勿要轻信这个人才好,免得吃亏上当。”
和崔方旭两个人分明年岁相当。
但虞瑶总觉得他不经世,有时被喊一声“瑶姐姐”也认了。
此时见他忧心忡忡,她如对晚辈般温声道“我自有分寸的。”
崔方旭点头,冲虞瑶笑一笑,再次道别。
目送崔方旭离去,关上小院的院门,虞瑶回身便见楚景玄立在廊下,双眸似紧盯她的身影。她觉出他眼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仿佛几分悔恨,又几分幽怨。
虞瑶心如止水走回廊下,走到楚景玄面前,在离他几步远站定。
从袖中摸出个钱袋,她上前一步塞到楚景玄手中。
“先前是我的疏忽。”
虞瑶淡然说着又退开一步,“这里面有一点银钱可作为盘缠,算起来,应当足够你回家所需。”
交到手中的钱袋沉甸甸的。
楚景玄视线却没有从虞瑶脸上移开,他眼眶微红,声音很低“瑶瑶,不要赶我离开,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蛋糕小龙虾小馄饨的一天嘿嘿。
谢谢大家的祝福,么么哒!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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