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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既然来到这白祁山,就说明各位背后的部落将我大赵视为友人,”赵景戎笑意吟吟,“请入座,上酒!”
几百名楼烦人乱哄哄地进了帐篷——说是帐篷,实则哪有能容纳这么多人的帐篷?不过是在雪地中挖了一个大坑,上面覆盖上一层毡布罢了。
出人意料,这糊弄出来的大坑中的温度反而比那些厚实的帐篷还要暖和些。
两排赵军士卒鱼贯而入,一个个全身甲胄、腰挎利剑,端得是威武不凡。亮闪闪的武器盔甲和整肃的纪律,引得帐中的楼烦人纷纷侧目。
赵军士卒们端来一个个酒坛,为帐中的所有楼烦人倒上了一碗酒水。楼烦人面面相觑——他们对眼前这位驻守云中多年的赵国长公子戎都很熟悉这是一位恨外族人入骨的狠人,他敬的酒哪个草原人敢喝?
单是鼓起胆子走入这位仇恨外族的赵戎公子的大营,便是要这些楼烦人做好赴死的勇气了。
见众人端着酒碗却无人敢喝,赵景戎一愣,随即晒然一笑,举起手中的酒碗率先饮下“诸位既然来了,就是我赵国的朋友,也是赵戎的朋友。赵戎对待敌人心狠手辣,可对朋友向来两肋插刀……诸位,赵戎先干为敬。”
见赵景戎先喝了那碗酒水,众人这才有胆子将手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一众楼烦人看向赵景戎,这厮向来厌恶外族人,如今怎么将自己等人邀入营中饮酒?还对自己以朋友相称?不知这位赵国长公子壶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赵景戎放下手中的酒碗,脸上露出有些狞恶的微笑“赵国的邀请已经发出整整五日了,除了来到这里的各位朋友之外,还是有某些部落没把赵戎的友谊放在心上……”
这位披挂整齐的长公子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缓缓扫过下面的楼烦人……大部分部落还是不愿得罪赵国的,但也有诸如楼烦王墨苏弃的部落和其他几个平日里便对赵国心怀恶意的部族没有派人前来……
听着这位赵戎公子明显有些杀气腾腾的话,楼烦头人们几乎全都一抖——赵景戎对外族的态度谁不知道?只恨不能将所有外族人斩草除根也。当他的敌人,可实在是食不甘味也……
楼烦头人们面面相觑,自是庆幸了自己今日来到了赵国组织的这场冬狩。
赵景戎“今岁冬天,云中、雁门等地罕见地寒冷,本公子看着长城外的朋友们在寒风中食不果腹,实在不忍心。好在我王宅心仁厚,愿意帮助那些心向赵国的楼烦友人们共渡难关。”
顿了顿,赵景戎又笑道“诸位,赵国愿意为朋友赠予温暖、粮食和友谊,期望诸位不要辜负我王的一片苦心。”
早就一片错愕的楼烦头人们闻言,七嘴八舌地响应道“赵王宽厚,我等自然明白……”
还以为赵景戎将他们召唤过来,是因为那位暴烈赵王对楼烦人的骚扰不胜其烦,准备对草原用兵……听眼前这位赵国长公子的意思,难道事态截然相反?
要知道,楼烦人虽然臣服于赵国,但是历代赵王从来不曾将他们视作赵国的子民,草原人们自然也不会认为自己是赵王的臣民——楼烦人们从不怀疑,如果赵国有合适的机会,绝不会介意将所有楼烦人屠杀干净。
赵国人什么时候这么好心,居然惦念着我们草原人在寒冬中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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