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连续两天都很阴沉,以至于秘书走进来的时候都很小心,生怕做错了什么惹到许嘉。对这些行动,许嘉都看在眼里,若是以往他就得批评这些同志。但此时许嘉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这些思绪让许嘉的内心时而激动,时而迷惑,时而惶恐。
压制住这些情绪,完成该干的工作,就已经消耗了许嘉的巨大自我控制能力。此时不想因为别的事情而失态的反倒是许嘉。
直到许嘉看到了一份文件,立刻就被这份文件的内容吸引住了。白俄那边又运来了50吨黄金。之前白俄那边送来的黄金,购买武器用65的货款用黄金支付,其他35的黄金都运去了英国。
许嘉对钱没什么兴趣,尤其是几个月中见识过上百吨的黄金,许嘉对黄金都没了感觉。
除了在会议上批评过想留下黄金的同志们,告诉他们做生意在于信用,绝不要做那些不该做的事情。对此事就抛在脑后。
面前的这份报告中,白俄要把这批黄金存进东北银行,同时提出了一个请求,想向东北出售商品。商品自然不是什么粮食等东北也需要的种类,而是皮草等商品。所以何锐果断下令,可以用工业品换消费品,或者用东北的货币支付。但是这些商品只能由专门负责进口的部门来购买。并不同意白俄提出的在中国市场上自由出售。
这些内容以前对许嘉影响很有限,现在就让许嘉浮想联翩。面对如何解决肉蛋奶消费问题,何锐没有下令采取分配或者别的方式,而是提出了消费市场的全面解释,至少是一部分消费市场的解释。
眼准入’,‘定价权’三个内容。尤其是定价权这件事,许嘉大受刺激。
店大欺客,客大欺店。许嘉以前觉得这是一种不公,现在把‘定价权’理念树立起来,感受就完全不同。
此次向欧洲输出粮食,售价比商人采购要高。虽然定价权依旧在欧洲这些买家手里,至少东北有了些许‘议价权’。只是这一部分大宗商品议价权,就让东北粮食出口的利润增加很大一部分。
看着白俄与东北贸易受到的限制,许嘉有种身份错乱的感觉。东北在这些贸易中处于了英国的主导地位。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因为定价权与销售市场被别人控制带来的愤怒与屈辱感,被主导其他国家的快感抵消,以至于内心反帝国主义的理念都有些动摇的迹象。
许嘉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被自己视为邪恶的东西所侵蚀,这种惶恐感激发了强烈的羞耻感。放下了文件,许嘉拿起了电话,等电话那头接起,许嘉连忙问道“我是许嘉,我想问问主席有空么?”
东北的冬天夜晚来的很早,在关内的傍晚时分,冬天的天已经黑了。如果是本地人大概就不会觉得,许嘉却明显的感受到地域不同带来的感受。也因为受过良好的地理教育,更清晰的理解了地球自传以及地球与太阳的夹角带来的结果。
同一个地球,不同的夜晚。这让本来想靠胡思乱想来纾解情绪的许嘉陷入到更深的混乱之中。
何锐在政府食堂请许嘉吃饭,同桌的还有吴有平与庄嘉雄。许嘉此时也顾不了许多,直接问道“主席,帝国主义难道还有可取之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