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小友?”
宋煊被这陌生的声音吵醒,还未睁眼,便是一阵剧烈的头痛,“草,头好痛!”
而后缓缓睁眼,环顾四周,心中却骤然一紧。
面对此等场景,就算是宋煊,也要拿出经历高考的勇气与智慧才能平复下来心情,顺带梳理一下自己的处境。
首先便是要弄清自己究竟身处何处?
“小友,醒了?”
思索片刻,宋煊决定求助于这个神情古怪的老头。
“这位……老先生?冒昧问一下,您知道这是哪儿吗?”
老者笑着拂了一把长须,道:“坐下说话。”
说来也怪,这地方空洞无边,到处皆不见尽头,但这老者面前竟端正放着一张石桌,桌上有酒、有棋、亦有书。
宋煊虽疑心不减却依旧坐在了老者的对面。
“手。”
“嗯?”宋煊不解,哪有人一见面就提出这种要求的?
老者笑意不消,“先算命,后解答,否则免谈。”
宋煊摩挲了下指节,伸出了左手。
等待这会儿,头痛已消了好些,宋煊回想着自己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一切。
他见到了荏略,但危急时分,他那个不靠谱的系统并没有给他什么实质性的建议,然后,就……
宋煊的嘴角适时抽了两下,随即浅浅叹了口气。
“青山未老,玉树未凋,日月仍长,小友又为何叹气啊!”老者默默开口。
那声音虽因年迈而略显沙哑,语气却仍温和柔润,听得宋煊莫名心安,“无事。”
宋煊没想到这个过程会如此漫长,便开始打量起老者。
白发高高挽起,只以一支简单的木簪固定,模样估摸着已逾古稀之年,但这老者既然与荏略也有些关系,想必也是修真界之人,具体年岁,宋煊也不得而知。
老人收手挺了挺腰,未语倒先轻抿了口酒,随即长吁了口气。
见老人蹙眉思索,宋煊竟也来了兴趣,说起这还是他第一次算命呢。
“怎么样?”
“天机不可泄露。”
得了这样的回答,宋煊的表情突然就失去了控制,合着他坐了这么长时间,就是给人家解了个闷呗。
难道是因为他命中有大凶,所以不能说?
“先生,我什么结果都能接受,有什么就说吧。”宋煊做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老者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待平复了些,才道:“无须担心,此后事事多为顺遂。”
听此,宋煊才放下心,不过现在眼前又一难题,便是如何从这里逃出。
老者也看出了他心中的顾虑,继续道:“此处为那魔尊识海,若想逃出并非易事,不过,我可助你。”
不知为何,明明是宽慰的话语,宋煊却听出了语气中微不可察的伤感,“那您?”
宋煊察觉老者想要撑着桌子站起,便率先将其扶起。
谁料,老者又反握回宋煊的手,“这闲散日子我可还没过够。”
宋煊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觉一股霸道的灵力自双手相握处强势地传入自己体内,自己却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
“您这是做什么?”宋煊敏锐地察觉出老人的异样情绪,像是,临终前的交代后事一般。
下一秒,宋煊便觉自己的思绪在被抽离,眼皮愈发沉重。
“与荏略一战,这会帮到你的。”老者抽回了手。
宋煊似已能听到外界的嘈杂纷乱,却仍强撑着,想听到老者最后的话语。
“照顾好你师尊……”
再睁眼,眼前已换了一副场景,宋煊茫然地抬眸,对上了那双浅如星月的眸子,一时竟分不清真假。
“师尊?”宋煊稍含疑惑的发问。
方暮舟正重重地喘息着,晚
扼还紧紧握在手中,其上仍盈满了霜色灵芒。
面前的变故让方暮舟始料未及,犹豫许久,才轻声“嗯”了一声。
结界随着荏略的离开消除,众人几乎是一拥而上,二人被迫置于中心,周围嘈杂声不绝入耳。
“玄设,你怎么样?”陆听白的气息有些乱,想必刚才也一直在想方设法打开结界。
短短时间内,方暮舟已然收整了心绪,重新做出那一副从容不迫、处之晏然的模样,“无碍。”
“荏略呢?”谢正容扫了眼宋煊,问道。
方暮舟浅声回应,“逃了。”
“谁知道是不是为了他徒弟找的借口呢?”周浮秋满含嘲讽的声音再次响起。
宋煊这时猛然回想到自己被夺舍后做的所有事情,看着至今仍不省人事的楚澈,听着周围人的议论,才体会了一把被当做众矢之的的感觉。
“周宗主,我徒儿心性我自是清楚,被夺舍并非他所愿,但结果确实出自他手,因此我们自会承担一切后果。”
方暮舟徐徐开口,一字一顿颇有威严,“几日后当众判惩,待他伤养好后,我也自会协其一同登门,到时如何惩处,悉听尊便!”
方暮舟于修真界虽非一宗之主,也并无争名夺利的心思,但因其修为高深、为人温和、处事鉴定,为世人所尊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