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攥住了置于他腿上的那双手,秋灵还未从引诱成功的喜悦中脱身而出,便被他挥向了一边。
秋灵跌在地上,美目中尽是惶然。
顾凛从衣袖中取出一张雪白的手帕,反复擦拭着方才被秋灵触碰过的地方,恨不得磨出一个洞来,好似那里真的染上了什么脏污不堪的东西。
「别靠近我。」他将手帕随意扔到桌上,凌冽的眉眼霜寒毕露,「本将只提醒一遍。」
秋灵怔愣住,忘了起来。
凉风透过轻/薄的料子直刺皮肉,激得半身汗毛倒竖。
秋灵突然从心底里升起一些畏惧。
方才顾凛看她那一眼,竟是真下了杀心。
为何?
温香软玉在眼前,他为何不心动?
他难道就没动过请,没有为了那个女子而心生疯狂过吗?
姚陳正沉溺在歌舞之中,突然瞥见顾凛那处僵硬的气氛,连忙将怀里的舞妓推开,挂着笑容走过去。
「怎么了这是,谁惹将军不喜了。」姚陳骤然拉脸,眼神若有若无地瞥向地上的秋灵,大致明白过来了什么,冷声道:「将军只管说出来,下官定狠狠惩戒他。」
「无碍。」顾凛站起来,淡淡道:「今夜吃得差不多,我累了,先告辞。」
流于表面的浮华,只让他觉得无趣。
突然想回客栈,和裴云归斗两句嘴了。
「这宴会才进行到一半呢。」姚陳从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虚虚拦着顾凛。
大齐舆图的正稿还没到手,他若是放人走,不好回去复命,上面的人定然不死不休。
「将军要不再坐坐,下官后头还安排了大节目,您若不赏光,就实在是太可惜了。」
顾凛嗤笑,冷冷扫过姚陳。
姚陳意图明显,他自然听出了话外之音。
「你放心,本将不会食言,三天之后,舆图定当奉上。」
三天?
姚陳脸上的笑容淡了去。
上头让他今晚就拿了舆图回去复命,他怎么等得了三天?
倘若时候到了东西未到,上面定然迁怒于他,到时候能不能保住一条命还是未知数。
姚陳急了,正欲开口和顾凛讨价还价,却见外面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小厮,连滚带爬跪倒了姚陳身前。
「老爷,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张?」
小厮畏头畏尾地瞧了眼顾凛,大着胆子凑到姚陳耳边轻声附语。
不知是说了什么,姚陳脸色大变,转而怒气冲冲盯着顾凛,和方才不住献殷勤的形态判若两人。
「好啊,顾凛你好的很!」
姚陳怒喝,嘴唇不住哆嗦,显然是气极。
顾凛皱眉,虽是不解,眉眼中还是带着冰霜。
他不关心姚陳又发什么疯,他现下只想快点回去。
「我手底下的小厮阿尧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他!?」
顾凛听得莫名其妙。
他虽然名声不好,但今日怎么说也是结结实实在县令府待了大半天,哪来的精力跑出去杀人。
许是又被栽赃了。
顾凛心中一沉,仔细想着究竟京城那个仇人跟到了尤县,又平白无故杀一个小厮陷害他做什么。
而姚陳的反应更为滑稽。
从尤县疫病开始,他的放纵享乐,弃尤县百姓性命于不顾,便能看出此人并非善类,又怎会因为区区一个小厮的死而与他当庭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