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奇怪恩人(1 / 2)

裴云归将谢夫人送回她的房间,便回去和衣躺下,惶惶度过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来敲门的是十一,提醒裴云归起床去用早膳。

说是早膳,却也不过一些清汤寡水,里边飘着几粒米而以。

尤县粮草告急,已经到了绝境的时刻。

裴云归望着对面吃得专注的顾凛,稍稍诧异。

他吃穿用度,向来都要用最好的,这次居然也没嫌弃,将清汤米粥一口饮尽,擦过嘴,便悠悠问裴云归,「昨夜一直待在房中?」

裴云归心头一跳,差点被粥水呛着喉咙,思绪翻转。

顾凛不知道她昨天晚上去了哪里?

那昨夜救她那人为又何声称自己是顾凛派来的。

两人说法不一致,究竟是谁在撒谎?

亦或者,顾凛其实知情,方才一问,只是试探?

她喝下一口粥,借着宽大碗口隐去眼中的异样,开口道:「晚上自是出门散了一会儿心。」

说罢,裴云归余光瞥向顾凛,想从他的反应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顾凛微微讶然,不着痕迹道:「只是去散了一会儿心?」

昨夜擒获姚陳后,她便立即审讯,审问过后才知,姚陳手底下的一位名为阿尧的小厮在与胡族对接后,被人杀于乱葬岗,对接的信件不翼而飞。

姚陳以为凶手是他派的人,所以才会突然翻脸,死活要将他擒下。

随后,顾凛派人去乱葬岗查看,果然在附近发现了丧命的阿尧,伤在头部,一击毙命。

姚陳断定他为幕后,可顾凛的确未曾派人去过乱葬岗,甚至不知道有信件交易这一事情的存在。

而他已知的,心有余力,又希望与县令接触查出真相的人,便只有待在客栈的裴云归。

但阿尧身上的伤,顾凛验过。

阿尧后脑勺上的头骨几乎裂开,可见凶手下手之狠,力道之大,绝非常人。

能造成这种伤害,裴云归自然做不到,对方极有可能是一个身强力壮的男子。

顾凛问裴云归,也只随口而出,并未怀疑到她头上,可谁知裴云归给出的答案出乎他的意料。

顾凛曲指敲桌,试探地望着裴云归。

她和昨晚那件事情,究竟有没有关系?

裴云归察觉到头顶落下的一道灼灼目光,顾凛锐利的眼神几乎要将她的伪装看透。

她无处遁形,只能硬着头皮抗下这一道审视的目光。

顾凛既然如此问了,便证明乱葬岗那一段经过,他是知情的,昨夜救她的那位男子,应当没有说谎。

想到此处,裴云归心中微沉。

只是不知顾凛是否知晓信件的存在,昨夜那位男子,究竟看到了多少。

如果他是顾凛派来取信的,昨夜那么好的机会,他为什么不下手?

且手中信件,顾凛若是想得到,便如吃饭睡觉一般轻而易举。

而他拐了一个如此之大的弯来旁侧敲击问自己,是不是就意味着,信件之物,他压根不知,不过是对自己夜里突然出门的怪异举止产生了怀疑。

她的猜测对或不对,她不知。

但裴云归决定赌一把。

她敛眉答道:「我一人在客栈,心闷得慌,昨天出门,自然只是散心,原以为散完步便能直接回来,却不想……」

裴云归突然抿唇,顿了顿,脸色苍白下去,「太阳落山之后,天色便有些暗了,我本来想趁着天还暗之前回去,不料却迷了路,摸索着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

顾凛把玩着茶杯的手突然僵住,坐直了身子,将裴云

归从头看到脚,下意识确认她身上有没有受伤,见对方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均完好无损,才稍稍放下心。

这一眼带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紧张。

裴云归以为顾凛看出了什么,声音不住带了些颤意,倒真做出了些心有余悸的感觉出来。

「我不知道那是哪里,只胡乱地走,随后便察觉到有人在跟踪我。那人紧追不舍,我没有办法,便与他产生了些争斗。」

「可有受伤?」顾凛突然打断,眸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急切,然不像他平时的风格。

话落,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猛然僵住,不自然地偏过了头,眼睛盯着外面,双手骤然紧握,放在腿上,耳垂上好似又冒出了些热意。

他在问她正事,打断对方实属冒失。

他……怎会如此?

顾凛凤眸中闪过一丝懊恼。

可心中的紧张和担忧却

「啊?」裴云归突然被打断,思绪一乱,不知他又在唱哪出,磕磕绊绊答道:「倒……倒没有。」

「那你后面……是如何脱身的?」

裴云归一面惊于顾凛的反应,一面又装作担惊受怕的模样答道:「幸而得一位陌生人相助,将我从那人手下救出,完好无损地送回了客栈,只是好心人下手过重,纠缠于我的那位,怕是已经死了。」

关于昨夜的经历,她只略过了自己从小厮手中抢夺信件的那部分,其余的便半真半假地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