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一波沧州官员进来的时候,朱凌却是已经有些乏了,但毕竟发了口谕说要亲自审理,自然也不能离开,只得继续在这里坐着。当这一波官员走进之后,一睹龙颜便立即跪了下来。人数也不多,空间也足够大,但却不知为何突然有二人打了起来。
也是在这瞬间,身后锦衣卫看到当即上前将两人拉开。却见这两人虽然身穿厚重官袍,却打的十分激烈,且狠劲极为不凡,便连四名锦衣卫也一时之间按耐不住。
王家彦见了也是怒焰冲天,当即大声呵斥,他还从来没见过哪个地方的官吏在陛下面前敢如此大不敬,简直有些过分。看来这沧州属实得整顿一番了,不止对朝廷不忠,对陛下也敢不敬。
孟章明和范弦超见状,本想上前一同阻拦,却被堂上朱凌伸手拦下,他倒对这一幕颇觉得有意思,绝不只是为了跪着的地方而大打出手,想必背后也是有着其他的原因。
否则哪两个人敢在皇帝面前,为了一个跪着的位置打的如此不可开交?
马上,经过几名锦衣卫的拉开,二人这才勉强被分开,强迫二人跪下。但见这二人依旧是面红耳赤,气喘吁吁,死死瞪着对方。若是仍由他们打下去,说不定他们必然会争个你死我活。
见状,朱凌也是笑了,当即问道“尔等是有什么生死之仇啊?竟在朕面前如此动手,不怕被诛九族吗?”
“勿论什么仇恨。敢在陛下面前这般大不敬,九族之祸已是定下了。”王家彦也是冷然言语,这二人太放肆,不止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更不把龙颜放在眼里。对于此类人,诛九族才是最有效的办法。
“再不说,朕便不等了。”
只见话音刚落,一留着山羊胡的男人当即朝朱凌急切道“陛下,是这个小人想要陷害小的,还数次挑衅我,小的实在忍不住便与他打了起来,不是小人不敬陛下啊。”
另一个长相较为清秀的男子听了,颇觉得气愤,赶忙跟在后面大声辩解“陛下,他本就是个小人。为祸乡里,欺压百姓,贪污了不知多少银子。小的想要将他告发,他便动起手来,想要在陛下面前打死我,然后再反咬我一口,陛下明察!”
其实作为旁观者的朱凌,在二人说完之后便已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也许极大概率那率先出口的山羊胡男人确实是如那清秀男子所说,欺压百姓。但或者真的是倒打一耙了。
“孟章明,此事你如何看?”朱凌也不急着说,先让一旁许久未发言的孟章明先回答。他的见解很多时候都是符合自己想法的,某些时候更愿意让他说。
“臣认为若是真如后者所说,他为祸乡里,其他百姓,贪污银两。就让锦衣卫去查查,锦衣卫的手段可非同一般,若是并没有银子,那之前的指证也就假的了。”
孟章明可没想到陛下竟然突然叫自己,赶忙出列躬身拱手作答。但因为方才并未思考此事,因此回答也是紧张说出。
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朱凌的目光也暗了不少,点头后让其回去,便再次问起了堂下那二人。
“姓甚名谁,说说。”
“小人名为谭弘深,是沧州的一名判官。方才在府衙之外,他祖向阳就一直在小人耳边大放厥词,说是要揭发我的罪行,让我诛九族。小人虽然平时老实怕事,但他数次侮辱我家母妻儿,小人实在忍不了,便与他打在了一起。”
潭弘深言语之间,腔调竟突然有了些哭腔,而双目更是带着一副红了眼的样子。朱凌见了,若不是真的如他所说,那这人恐怕奥斯卡影帝必有他一个位置。
“陛下莫听他撒谎!”
一旁跪着的祖向阳听了潭弘深的话,当即勃然大怒,瞬间从脸红到了脖颈,气的都有些喘不过气来。若不是锦衣卫死死按着他,怕不是再次冲上去扭打在一起了。
“小人并非那般侮辱他!而是之前他是马魁身边红人,便仗着知州的权势屡次欺压百姓,朝廷说要收十万税银,他竟然敢收五十万两!那时候小人知道他这人为祸乡里,但奈何能力有限不敢告发,有次他看上了我家中的一个妹子,我不同意,他便差人数次欺辱我,马魁也不管。甚至我妻子出门时,都险些被贼人所欺侮!”
“那是你妻子穿的,被贼人惦记了,管我什么事!”潭弘深当即不屑反驳道,说话之间嘴角还带着一抹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