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个合格的杀手,阎易的衣服都极其低调,除了外袍,他的亵衣也是黑色的。
这就导致,他低头看去时,发觉在黑色布料的衬托下,那双玉手越发莹润。
阎易怔住。
从前,他只知道黑色很好,无论是流血还是肮脏,黑色都能遮掩。
现在他才知道,黑色竟然也会如此撩人。
不。
不是黑色撩人,是那双手。
是那个少女,是他的月亮。
月亮轻轻地触碰着泥土,她肆意挥洒着自己的光辉。
在调皮的月亮的动作下,泥土一动也不敢动。
虽然出身卑贱,但泥土也拥有自己的优点,经历过风雨的泥土,无比坚硬。
虽然被表层的树叶掩盖,但在月亮轻轻地吹走树叶后,那结实、分明的泥土便露了出来。
在树叶彻底消失的那一刻,月亮触碰到了泥土。
…那一刻,若让泥土彻底湮灭成灰,它也心甘情愿。
月亮柔软莹润,她的光辉同样如此。
似乎泥土的触感颇好,月亮碰了好几次,月亮的动作很温柔,光辉柔软,泥土却仿若被灼烧到一般,久久无法回神。
终于,泥土露在外面的部分全部被月亮照耀到。
那隐秘的,曾经只有冰冷的黑色枯叶触碰过的地方,月亮全部触碰到了。
…
“还不错。”
苏墨墨收回手,语气温柔地下了结论。
男人的耳根早已通红,他整理好自己凌乱的亵衣,手忙脚乱地系上系带。
但这个动作越发显得掩耳盗铃。
穿好亵衣,有了一层遮掩后,刚才的触感越发明显,甚至更加羞耻。
就好像,就好像那层衣服下,少女的手还放在他的腹肌上。
甚至,在黑衣的遮掩下,一切好似被隐藏起来。
没有人知道底下的暗潮涌动。
除了他。
除了他,没有人知道,那高高在上的花神,竟愿走下王座,对他垂怜。
好像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一样,只有彼此知道。
阎易的内心变得火热。
“以后,你就是我的侍从了,可以吗?”
仿若天籁般的声音在阎易耳边响起,他猛地抬起了头。
惊慌之下,手上的动作也开始忙乱,仓皇间,还未系好的衣带便再次散开。
苏墨墨淡淡垂眸,打量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他神色慌乱,黑色亵衣间露出一抹小麦色。
因为她太过好奇,动作不免有几分失衡,小麦色的肌肤上如同掉落了桃花般,染上一抹诱人。
尤其是凹陷处,被月亮的光辉从里到外的照耀过。
月亮很满意。
月亮对他抛出了橄榄枝。
这一刻,感受着自己身上残余的月亮气息,泥土忽的生出了勇气。
若不抓住这次机会,那接下来的一生,它都只是一团泥土。
一团,仰望者高高在上的月亮,求而不得的泥土。
男人松开抓着系带的手,黝黑的眸子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好。”
泥土说道。
…
月亮可不只有一团泥土惦记。
西街河边,早已乱作一团。
谁也没有预料到突然出现的蒙面人,更没预料到,那神明般的少女,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掠走了。
这件事情,除了江南地区负责花神日的官员,四周的守卫们也责任巨大。
尽管法不责众,但事关女子,责任重大,他们中的每一个人,从今往后仕途都是一片灰暗。
但此刻,没有一人担心自己的前途。
他们更担心的,是被带走的那名少女。
她像昙花一般出现,刹那芳华。
却又转瞬即逝,空留一地暗香。
河内的花灯依旧飘荡,但失去了簇拥的少女后,璀璨也变得暗淡。
花椅上空空荡荡,花帘被风吹动,花瓣散落一地,冷冷凄凄。
所有的情,所有的景,都在思念着神明。
…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之时,突然,一道声音响起,带着隐怒,
“给我彻查!”
一抹身影从远处出现,来人穿着玄色长袍,上面绣着暗色纹路。
他的腰间一枚玉佩晃荡,显露出不凡的身份。
“见过大皇子!”
随后赶来的江南官员连忙跪下,见过来人。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看着随后赶来的带刀侍卫,这才知道,原来,大皇子一直都在附近。
有了皇子的参与,这件事情只会更加慎重。
洛玉冥神色震怒,他猛地一挥衣袖,在侍卫的护送下,亲自走到河边查看。
重温旧景,他不免再次想起那抹纤细的身影。
惊鸿一瞥间,仅仅那双眸子,便已足够打动他的心。
洛玉冥确信,这便是他的皇后。
但初初心动,佳人便在自己的眼前被掠走。
对于从未受过挫折的大皇子而言,这如何不让他震怒。
洛玉冥看着跪了一地的官员,剑眉冷厉,声音里带着隐怒。
“给你们两天时间,把人找出来,凶手,格杀勿论。”
这一刻,谁都知道,朝堂上众人拥簇的大皇子有多认真。
他的潜台词是,若找不到人,别说仕途,直接提着头去见他吧。
众人战战兢兢之时,二楼包厢内,一人神色冷凝,正是洛玉珩。
“玉珩,你这,你这哥哥怎么也来了?”
慕之微的语气有些急切,但他并不是关心自己兄弟的感受,而是为了自己。
慕之微知道,大皇子看见刚才的少女后,必定会心动。
——没有人能够在见过少女后,控制住自己的心。
因此,慕之微是在担心,担心自己无法竞争过皇权,无法竞争过大皇子。
若少女嫁给其他人,或者已经结婚,慕之微都不难过,毕竟他有自信,能够留在少女身边。
哪怕是个小侍呢。
但若皇室参与,那么为了血统的纯正,他真的与少女再无可能。
想到这里,慕之微越发急切。
他此刻只想向自己的好友求助,毕竟这是他哥,他负责搞定。
但慕之微忘记了一件事情。
他的好友也是人。
看见那名少女后,洛玉珩同样会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