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能理解闻人牧雪的情绪，一个生长在古老家族里的大小姐，每天脑子里被灌输的都是时时刻刻，无论遇到何事何种环境都要为家族考虑，而摒弃个人情绪的人。

在接连遭到挫折时，难免会怀疑自己。

她跟东方嫣然不一样，闻人牧雪优柔寡断的性格注定在剑道上无法走远。

剑，产生于杀戮，而又脱离血腥，持剑者脱离世俗，窥探天机，化身为剑，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达到忘我这种最高境界。

心中无剑这是虚无的气势；非一般人能及也。所谓手无寸铁，沾者即扑；是练就了虚无一炁，可谓身有万剑，一触即发。

适合心无旁骛，一心追求剑道极致的人去修炼。

而闻人牧雪心中杂念太多，她甚至都无法承认自己，又怎么能在剑道这种最顶级的形意武学中达到巅峰？

可东方嫣然不一样，她既知道自己是东方家族大小姐，同样也知道自己内心真正追求的是什么。

孤芳自赏，淡漠世俗。

陆凡相信以东方嫣然这副心境，如果想要修剑，只需要短短的时间，就可以完成闻人牧雪一生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强者或许可以靠刻苦和辛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淬炼而出。

而真正超然世俗的顶级高手或是一代宗师，则除了刻苦之外，天赋和心境，往往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你父亲现在情况怎么样？”

陆凡想了想问道：“如果还可以坚持的话，我这边应该最慢两天内出结果，你要是能等的话，等内丹研制完成，我可以带着解药和你亲自走一趟天海，为你父亲治病。”

不管闻人牧雪这次有没有及时出手，救下江河等人，陆凡之前都答应过她要为闻人霆治病。

闻人牧雪俏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欣喜：“如果只是两天的话，再加上回去的路程，三天应该没有问题。”

但随即，她脸色又低落了下来：“不过我担心武盟那边的反应会比这边更快，五战使死在南都对于武盟来说，是几十年来都没有发生过的大事，武盟最高长老会是肯定不会咽下这口气，并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你是在担心在我们离开之前，武盟的第二波刺杀就已经降临了吗？”

陆凡轻哼一声：“我是觉得我之前表现太过弱势，才给了武盟一种可以被随意拿捏的错觉。”

“如果这次五战使的死，并没有让武盟吃到教训，还派人来送死的话。”

“我说过，南都，会成为武盟的坟墓。”

“我会在南都准备下天罗地网等待着武盟不断派人过来送死。”

陆凡眸子里一抹精光闪过，俯瞰着下方黑夜：“大势将临，在这个时候除了自保我没有任何选择，你作为闻人家族的大小姐，我也有句话希望你能带给你的家族。”

“什么？”闻人家族微微一愣。

陆凡转头看着她说道：“我不希望未来有一天，你我在战场上相见，以仇人的身份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