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致良参加了一场葬礼,而对于王志强和吴玉飞来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神情淡然,毕竟富贵险中求,自古以来都是这样,也就没什么可怨怼的。
邓英杰也来了,表示一下对社团前辈的哀悼,顺便感慨一句:“老花明可惜了……”
人在江湖,总会发生意外,即便是此次没有在澳门的车祸,也可能会有其他的意外发生。
“叠码仔之争快结束了,你们真不打算派人过去”
回到茶楼,邓英杰郑重问了一句,这是他今天的主要目的,随着台湾社团不得不退出澳门,空出来的利益空间总需要有人来填补,而王志强和高威领导的社团虽然已经退出江湖,却因为先发的优势,依旧在叠马仔江湖上混的风生水起。
“该走的已经走了,留下来的,都只想守着这条街,过安稳的日子。”王志强指着楼下的街道,道:“只要没有人进入这条街闹事,我们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自然也不会多吃多占。”
“如此一来,我想他们会很乐意遵守这个协定。”同未来得到的收益相比,这点要求就不值一提了,邓英杰得到所需要的承诺之后,朝蔡致良点头示意之后就离开了。
“可惜了。”
吴玉飞感慨了一句,道:“当年求而不得的东西,就这样被轻易地放弃了,唉……”
“心神不定,三叔,还得多修炼哪。”王志强笑着调侃了吴玉飞。
“一时的感慨罢了,时代终究是不同了,熟悉的面孔也越来越少了。”吴玉飞摇头,问蔡致良道:“你就这么看不上”
“我现在的身份,总要爱惜一下自己的羽毛。”蔡致良抿了口茶,道:“更何况,一时的得失算不了什么,关键是谁能笑到最后。”
“那最后是什么时候”王志强问了一句。
蔡致良说道:“我也不清楚最后会是什么时候,但是我只知道,与人共享又哪里比得上独享呢。”
“你这话也不对。”吴玉飞道:“根据我这几十年的阅历,发现独享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您说的也没错,只是利字当头,谁又能忍得住呢”蔡致良说道:“时代是不同了,但万变不离其宗。由乱及治,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我们所需要做的就是,一方面守住现有的利益,保住自己的饭碗,而另一方面能够超然物外,坐看潮起潮落而不沾染因果,如此才有资格在最后坐收渔人之利。”
“这可不容易。”王志强苦笑道。
“优胜劣汰也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你还有时间,慢慢筛选吧。”蔡致良道:“这条路很难,但我们已经走完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路程也要坚持住,否则之前的所有努力岂不都白忙活了。只要坚持住,子孙三代人的富贵就有了。”
“希望如你所言。”对于蔡致良的话,王志强也只能信服,毕竟他们这些人确实需要依靠蔡致良生存。
“放心吧,这是蔡氏的承诺。”在蔡致良看来,这依旧是互为表里的关系,在这些人退守这条街道,化整为零之后,四年的时间,反而如同毛细血管一般逐步扩散及整个香港,这才是蔡致良最为看中的能量。
“你跟邓家目前什么关系”吴玉飞突然问了一句。
“都是命,谁也改变不了,所以我也没有跟阿杰暗示过什么。”蔡致良说道:“我与邓家的关系,仅限于同阿杰之间的生意往来。”
吴玉飞点点头,心下了然。聊了没多久,蔡明和与蔡明乐兄弟俩也来到茶楼。
“还以为你不会来了”王志强对蔡明和说道。
“人死如灯灭,过往种种,还提它做什么……”昔年,蔡明和与老花明之间也是冲突不断,直到蔡明和上位,后者依旧仗着老资格,阳奉阴违。
“什么时候回来的”蔡明乐问蔡致良。
“有两天了。”蔡致良为他们倒茶,道:“死者为大,既然遇上了,就过来送他一程,也不会引起不必要的猜测。”
因为死者为大的传统,蔡致良参加前辈的葬礼,不会有其他方面的猜测,而如果变成婚礼,或者去祝寿,意义就不同了,以蔡致良如今的声势,一旦重立四平的名号,会让所有人睡不好觉的。
“这些人,没经历过大事,也成不了大事,不必理会他们。”蔡明乐总结了一句,道:“不过,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现在的四平,只是一家集团公司。”
休息片刻之后,蔡致良同蔡明乐,蔡明和一道离开,后者还感慨了一番茶楼街几十年的变迁。从今年月开始,这条街道开始进入改建期,天门置业计划用年的时间,逐步完成这条街道的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