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檀香山之前，在纽约遇见伯恩斯先生，他对此表示遗憾。”霍昕昕道：“不过，确实不会有人打扰，婚礼那天，连马达声也不会有。”

“要是赶紧一些，纽约的丽晶酒店都开业了，虽处闹市，却也没多少人认的我们。”蔡致良笑道，这终究也是不现实的。

有得必有失，总的来说，也是风景秀丽宜人之处，而他们选择这里的原因，也在于它的隐秘，不受外界所扰。而至于他们所计划的仪式，在与大自然和谐相处中，天地之间也就没有什么仪式了。

蔡致良随后经东京前往莫斯科，而霍昕昕则返回美国，将会在菲尼克斯停留一段时间，安排好工作的交接，仅保留一个董事的头衔。

强大的苏联已经成为过去，现在的俄罗斯犹如一个不设防的国家，在杰弗里??萨克斯教授的指导下，随着新自由主义改革的启动，这个国家并没有立竿见影地变得更好，反而陷入了更深的危机之中，首当其冲的就是食物短缺，已经败坏到就连政府副总理叶戈尔.盖达尔这样的政治精英都要去抢购食物的程度，而且据说，叶利钦最亲近的助手苏哈诺夫的妻子也要排两天队才能买到糖。

莫斯科陷入了彻底的萧条，空气中弥漫的都是人为这样的日子没有尽头的绝望，他们竭尽所能囤积任何他们能找到的食物，终究是徒劳，于是就开始动乱起来。阑

年轻的知识分子和改革家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理想中的改革，竟然会是这般模样。于是他们认为，这是自由化改革还不够彻底的缘故，开始将国家资产平均分给国家的每一位公民。

俄罗斯自由派代表人物盖达尔和丘拜斯是这么说的：“无论把财产分给谁，哪怕是分给强盗，只要把财产从国家手里夺过来就好。如果强盗变成自己资本的有效主人，他就不会再做强盗了……”

其实仔细想想，还是很有道理的，颇有些孟子“仓廪实而知礼仪，衣食足而知荣辱”的意味。

“嘭，嘭……”等蔡致良听到枪声的时候，脑门很快就撞到了座椅上。

“蔡先生，朱先生，快下车……”说话的是朱国信的保镖，蔡致良与朱国信也迅速离开了汽车，砸开临近街边的一家商店，货架上已经空空如也。

上次遇到这种局面，还是一年之前在基辅的时候，没成想一年之后，又在莫斯科遇到了。

“给我一支烟。”蔡致良需要缓解一下身临其境的冲击感。阑

“我也缓一下。”朱国信也点了一支。

谁也没有说话，保镖们趴在窗前静静地注视着街头所发生的一切，或许应该庆幸，他们不是目标。随着枪声的若隐若现，他们也松了一口气，上车迅速离开此地。

看着街边尚未干涸的尸体，蔡致良叹了口气，窃国大盗，他们也是有责任的。

“总是难免的。”

朱国信来此已有半个月的时间，从东欧一步步挺近至莫斯科，也在这个过程中，索尔投资迅速膨胀起来。

此次来莫斯科，蔡致良是希望通过协调的方式，获取所需要的设备，技术人员和资料，以避免形成竞价的局面，但是经过两天的接触，可惜大家都不打算讲武德。

今天，蔡致良拜会了俄罗斯副总理兼经济部长的叶戈尔??盖达尔，后者一手主导了俄罗斯的经济政策，没想到回酒店的路上会遇到这种糟糕事。阑

“蔡先生，您没事吧”

“无妨，你们出门时也注意一下，以防万一。”

不仅朱国信，东来贸易行的赵志远，恒隆银行林吉姆，瓦格纳汽车的康拉德??施密特，东欧普利特斯集团马迪诺等人也来了莫斯科，还有力微电子的顾远德，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按你们的计划来吧。”

在蔡致良来之前，他们已经拟定了一份计划，简单总结一下，就是打造一个俄罗斯的英雄，毕竟这注定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

以蔡致良为首的财团，选择了彼得洛维奇，曾经因为经营一家合作社，因为银行破产而与恒隆银行发生联系，又被介绍给葛瑞德，为东来贸易行带来大量的订单。总之，是一个各方评价都不错的俄罗斯人。

作为一个外人，蔡致良，朱国信等人做起事来，有时候总会有各种不便，这就彼得洛维奇出面了，或许彼得洛维奇将来可能会成为决定国家命运的寡头，都是说不定的。阑

蔡致良自然见过彼得洛维奇，毕竟出自共青团高层，能力和见识都是不缺的，只需要一个机会，就能青云直上。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蔡致良等人所能够做的，就是把握住眼前的机会和财富，而至于彼得洛维奇将来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又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之后，蔡致良就很少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