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总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色注视了他一会,说:“但站长,刚才你有些冲动了。冷主任再如何也是你的领导,你心里有什么委屈或觉得公司的处分有什么不妥,你可以私下找邓总或我说,但是你在会上明目张胆地给冷主任对着干,就是范了大忌,也是我不能容忍的,你赶紧去给冷主任道歉。”
但益恒猛地站起来,冲到潘总面前,说:“潘总,我不服,凭什么出了事就是我们下面人的责任。”
潘总脸色一变,脾气也火爆:“但站长,你今天咋子了?你个白痴,好生给你说,你懂不起索?”
但益恒一拍桌子,嚷叫:“我就是懂不起!你们凭着职位比我高,根本不听取我们下面人的意见就把一切定了!您们权利是大,可考虑过我们的辛苦和难处没有?”
“你……你什么态度1潘总气得够呛,一个小小的站长竞然给他拍桌子,他伸出食指指到门,吼道:“你给我滚出去1
但益恒盯着他,也伸指指着他:“你又是撒子态度,你凭什么叫我滚1
“你……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但益恒一甩手,嘴里继续吼叫:“不干就不干,有什么大不了的1
潘总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忍地道:“哎,但站长,工作上有不同意见和分歧,大家沟通协调,你可要想清楚,这么好的工作掉了,再找就难了。”
但益恒咬咬牙,胸中憋闷的窝囊再也不想忍了,坚定地道:“离了这,我就不相信我会饿死,大不了一切从头来过1他转身,走出去,反手一带,门“嘭”的一声给关上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里就有莫名的火,家里受气,公司受气。他已经忍无可忍,只有爆发才能解开这些枷锁,才能冲破这些桎梏。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这是至理名言。
他报定不再受这窝囊气,径直冲出了xx电力公司的办公楼。
夕阳西下,阳光柔柔的映照在南桥上。
但益恒趴在南桥的栏杆上,他带着一副忧虑的面容,定定地看着河中翻腾的浪花。南桥上游人如织,拍照的、坐桥上的,趴桥上的均有。与他们的欢笑相比,此刻的他是多么地痛苦与失落埃
电话来电音乐声响起,但益恒从裤袋里摸出手机,一看是邓副总经理打来的。他接听,邓柯发怒的声音传来:“但益恒,你是瓜的吗?今天怒火这么大,与总经理顶着干,还傻的辞职不干了?”
这些年,邓柯与他是上下级关系也是朋友,他栽培但益恒,要不是出了这个事故,都准备升他的职,现在升职是没希望了,但至少保住了站长这个位置,可今天他不知是哪个神经不对,竟然犯众怒,还辞职不干了。
但益恒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邓总,我就是不服。你也不要管了,我干了十多年变电站工作,早就不想干了,没什么意思,就是想换个活法。”
“你说得轻巧,电力公司这个铁饭碗,很多人挤破脑袋都挤不进来,你却甩手不干了!你现在上有老下有小,没工作,咋个养活他们?还有你的房贷咋还?你仔细想过没有?”他语气稍微低了些,继续道:“你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影响到你工作?潘总虽然很气,但他还是很大度的,他只是来给我说了你辞职不干,只要辞职报告没写来,还是有转缓的余地。”
“邓总,你不要劝我了,十多年千篇一律的工作,我已经累了!我今晚上就把辞职报告写好,明天办公室来办,只是要劳驾你帮我争取辞职的补发,毕竟我在你手下也干了十多年,就当是对我的补偿吧。”
“你……你真的是脑壳有包!你37岁了吧,一点小责任都不敢担,谁还敢用你!你既然要走,我也不劝了。公司有规定,辞职的要补发五万,这个没问题。你好知为之吧。”说完,邓柯挂掉了电话,显然气得够呛。
但益恒揣好手机,脸上的表情沉郁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