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益恒抱着桥墩柱,冷冷的河水刺激着他。凭借从小在河边长大且多次在洪水中与伙伴们比赛游泳的本领,这样的水流还难不住他。
桥上和左岸河边的人都随着河面往下看,看不见人影,纷纷叹息地到处看,打望一阵,陆续散去。
十多分钟后,但益恒冷得脸色发白,头都在发抖,死亡的恐惧让他想急速地上岸。他放开手,没入水中,向下游潜去。
湍急的河水一下就把他冲了很远,他浮出水面,露出头,顺着河水快速的飘流,头在波浪中一漾一漾的飘向下游。
但益恒极力使自己的头一直浮在水面,向河边划去。河面不宽,只有30米左右,但水流湍急,两岸是深深的树木,此刻没人在河边绿道行走,就算有人在散步不打望河中,谁会注意到河中有人呢。
但益恒呛了几口水,向下游漂去。河左岸是绿道,但临河是光滑的河坡和条石做成的石栏;右岸是灌木且很长一段是临河的老式房屋。房屋为清一色红砖玻纤瓦屋,临河墙壁上均为塑框玻璃窗户。
如果再不上岸,但益恒会冷得遭不住而溺亡。那种窒息冻死的恐惧激起他疯狂的求生欲望,他拼命的往右划拨,尽量不要让全身冷僵。此时河面水流缓了很多,他快速游到河边,伸手抓到了一棵倒垂在河边的灌木枝,靠到了边上,但三米高的河面上是临河的住宅,距他最近的窗户将近四米高。他悬挂在哪里,冷得牙齿打摆摆,想叫感觉声音都没法发出。他使劲的摆动身体,水声惊醒了屋内的人。一扇窗户打开,从里伸出一个中年人,看到了他。
“小伙子,你怎么啦?”
“救我1但益恒从喉咙里使劲挤出了两个字。
“坚持下,马上1他转身从屋里搬出一个梯子。这是用细钢筋人工焊接的有倒挂勾的梯子。他伸出梯子,底部支到但益恒下方,上部倒挂在开窗框上,双手死压着,然后示意他爬梯。
但益恒放开抓着的灌木枝,伸手抓住梯子,一步步爬上去。中年人待他爬到窗台搀扶着他并把他拖进了屋。
但益恒软倒在地上,倦曲着身体,不停地颤抖。
“坚持下,我马上叫120。”中年人拿起手机,准备打医院电话。
“叔,我没事,不要打电话,给我找套衣服就行。”但益恒着急地说,用乞求的眼色望着他。
中年人闻言,不再打电话,在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搀扶起他,随手把他上身衣服直接拔了,然后给他套上衣服;接着脱了他裤子和内裤,又给他穿上裤子,把他扶到床上,用棉被盖住了他。
但益恒卷着身子,咬着牙颤抖着说:“叔,我能不能在您家呆一会,等晚点再走。”
中年人点点头,再给他加了一床铺盖,裹紧了他。一会,温暖的感觉晕满全身,犹如小时躺在母亲的怀抱,他很享受的闭着眼。
中年人关上门,退出房间。房屋为中间隔道,前后各有一排房子,后面为住宿房,前面为铺面。这是灌城市著名的建材市场,一间连一间的铺面在街道两边,橱寓灯具、劳保、钢材、各色工具皆有经营。
中年人叫欧阳东,今年刚满五十岁,带着两个女儿,在这里租房卖灯具已六年。大女儿欧珈馒26岁,因小时摔瘸了腿,初中毕业后就闲在家,然后跟着父亲看铺子;二女儿欧珈琪24岁,在佳倍艺术培训机构担任舞蹈老师。
今天也是但益恒幸运,欧阳东刚安装完一家买主的灯具回家,在房内休息,不然,外面水声大,铺子外恐怕也是听不到。
欧珈馒坐在一张竹椅上,面前茶几上泡了一杯花茶,悠闲的翘着脚刷手机抖音视频,等买主上门。
欧阳东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肩:“馒儿,天天耍抖音,咋不给我耍个女婿回来?”
欧珈馒抬头望了望他爸,垂眸道:“爸,说我,你咋不给我找个后妈呢?”
“我都老了,经营这个铺子勉强过日子,那还有这精力。只是你老大不小了,相了几次亲,都没被相中,我真是担忧。”
欧珈馒微微一笑:“爸,我这辈子就照顾你,不想嫁人,妹有人嫁就行了,我去做饭了。”
欧阳东摇摇头,敲敲她头:“懒得说你,今晚多煮一个人的饭。”
“谁要来啊?”欧珈馒用手支着椅把立了起来。
“刚才,我屋后河里救了一个小伙子,他正窝在我床上。”
“啊,会不会是刚才抖音里播的跳河的那个人哟,命还大哟,冲到我家后面来了。”
欧珈馒感兴趣地一踮一拐的走了进去。她轻轻推开门,挪到床前,看着眼前这面容有些苍白,但面相看上去却文质彬彬的男人。
但益恒意识模糊中,闻到一缕缕醉人的芳香。他抬眼一看,一位年轻的女人站在床前,歪着头,仔细地瞧着他。
她相貌娇美,肤色白晰,上身穿蓝色长袖体恤,下身着浅灰色牛仔裤。她的秀发如同光滑的丝缎,随意地垂在背上。
但益恒有些怕的感觉袭上心头,颤声道:“你……你哪个,走……走开。”
欧珈馒有些慌乱的退了退,身体的瘸拐险些让她摔倒,俏脸立时飞起两朵夺人眼目的飞红:“这位大哥,我是女的,你还怕我?”
但益恒呆滞的目光看了看她,扯过铺盖盖住头,声音有些颤抖地叫:“坏……坏女人,走……走开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