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但益恒背着欧珈馒来到大街上的面包车前。
阳光灿烂,街上行人不多。
欧珈馒坐上车,微笑道:“哥,我吃高兴了,可是我还想去南桥和西街逛逛。”。
但益恒边发动车子边说:“这怎么得行?你爸一个人看铺子,我们却在外面耍。”
“那有什么嘛。我看了几年铺子,出来耍一次他该不会说我吧。我再请你陪我逛一次街行不?放心,到了南桥我自己走。”
但益恒看了看她,松开脚闸,转向幸福大道。
欧珈馒摇开车窗,悠闲自在的观赏着窗外快速后移的银杏树和临街的铺面。
本市最著名的就是秦蜀守李冰修的湔堰,他将岷江一分为二,称外江和内江。西边叫外江,俗称“金马河”,是岷江正流,主要用于排洪;东边靠玉垒山的叫内江,是人工引水渠道,主要用于灌溉。内江过了南桥,又一分为四,分别为江安河、走马河、柏条河和蒲阳河。
南桥位于湔堰宝瓶口下侧的岷江内江上,是南街与公园景区之间的一座廊式古桥。每到夏天,游人如织。
欧珈馒一脚高一脚低地瘸拐着走在前,但益恒跟在后,引得路人散向两边,自动给他们让路,并把目光都投向了她。
但益恒忍不着上前扶着她,说:“还是我背你吧。”
欧珈馒甩开他的手,有些堵气地说:“我说了自己走!我总要走出这一步吧。以前他们一看我,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现在,我释然了,放下了,我要过我自己的日子,在意别人的眼光干什么?那不是自寻烦恼吗?”
“那好吧。不过,你能否挽着我的手,我想和你一起走。”
欧珈馒一怔,开心地挽着了他的手,那脸上的笑容像一朵花在眼前绽放了。她紧紧地搂着他的手臂,仿佛搂着自己的生命一样,脸上洋溢着喜滋滋的表情,弄得但益恒反而不好意思了。
欧珈馒歪着头,看着他脸上异样的表情,放开手,说:“算了,万一碰到你认识的熟人,传出去没法解释?”
“这个,你放心。我在这个城市除了同事就认不到几个人,周一至周五能碰到熟人的机率几乎为零。就算碰到了,你是我妹,我怕什么呢?”
欧珈馒又挽上他左手臂,说:“对,你就是我哥,妹走路不方便,借借你的手而已。”
但益恒伸出右手拍了拍胸,吁了一口气,带着她往前走。
欧珈馒站在南桥面前,兴奋地道:“给我多拍几张照片,我今天晚上也发发朋友圈。”
但益恒拿着她的手机,对着她。她随意地站在哪里,阳光射在她身上。她微笑着,那笑如水一样在她脸上徐徐散开,看得但益恒有些失魂落魄,恍如梦中。这么漂亮的女孩,竟然还是单身,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他随意地拍了几张,然后拿给她看。她翻了翻,说:“没开美颜都拍的不错嘛。”
但益恒笑了笑,说:“天生丽资,咋个拍都漂亮。”
欧珈馒一听,喜上眉梢,转身,右脚踩着第一级石梯,左脚带起,一步一踮地从台阶下踮到了南桥上。她是真的不在意周围人的眼光,自顾自地走到了南桥上游桥中间。
是什么样的勇气让这个多年自卑不敢出门的女孩能坦然面对一切?
欧珈馒站在桥中,趴在栏杆上,望着滚滚而来的岷江水,河风吹起她的头发。但益恒趴到了她身边,说:“我经常来这里,也喜欢趴在这里吹河风。这风可以把一切忧愁和苦闷吹走,让你身轻气爽。”
欧珈馒闻言,张开双臂深深吸了口气,说:“哥,真的谢谢你。你知道吗?我在灌州市呆了六年,就是刚来那一次与爸和妹到青城桥逛了下,就被所有人异样的眼光抹杀了我的快乐。从那时起,我不敢出门,由其是相亲三次,更受打击。我把自己封闭起来,唯一的消遣就是手机,但是今天上午你的一席话真的是醍醐灌顶。我活自己的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呢?”
“是的,每个人一生要经历很多劫难、挫折,勇敢而坦然的人会笑着面对,但是毕竟多数人是普通人,他们没有渡劫的能力,往往深陷其中,挣扎着、煎熬着、痛苦着,有些意志薄弱的人就会走极端,而大多数人会在时间的流逝中慢慢自愈,勇敢的走出来。”
欧珈馒微微一笑说:“哥,你是不是教哲学的哟,咋说出来的话都那么有道理。可是,你是不是也遭遇了什么,却自己也走不出来?”
但益恒脸上的笑容顿时僵滞住了。
欧珈馒感到自己又说错话了,赶紧道:“西街在哪里,带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