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十一点,但益恒与李锋等在工地上查看,河坡基础完成了一半浇筑。因设计更改成折线型河坡,坡面的上坡面改成框格梁绿化坡面,下坡面和两坡面之间的走廊为混疑土浇筑。
一台挖机正在上游平整坡面,一台挖机辅助浇筑基础;下游工人们正在搭基础模板。
工程建设经过多年的改制和不断优化,管理人员越来越精化,管理逐渐走向标准化管理。施工单位在现场管理中不是很累,最忙时无非就是开工那几天,等一切走入正轨,有人陪在一旁监督就行,把每天的过程资料和施工日志弄起走,重要的节点配合监理查证,其他具体施工的事都由包工头负责安排。但益恒这个现场总负责,每天来巡巡现场,看看进度,解决一些遇到的临时问题,其他就没他什么事了。
监理谢浩的工作是每天上午来施工现场晃荡一圈,抽查关模的数据和浇筑情况之外,便是窝在房里弄资料。
但益恒给曾二哥和李锋交待一些事后,与谢浩一起爬到坡上。
谢浩说:“哥,青叶不知面试情况如何,还一点消息都没有。”
但益恒说:“这种事,我是不方便去打听的。有好消息她自然会通知你,你着急也没用。”
“也是。今天周五了,明天我蓉城有个同事结婚,我得耽搁一天。”
“没事,这里有我们看到的,你放心好了。”
“那好,我给业主何勇打个电话请个假。我最迟周日上午就回来。”
“要的,我还有事,就此别过。”但益恒说完,给他扬扬手,就走了。
临近中午,但益恒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行走,等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欧珈馒铺子附近。
这几天,他没给她去过一次电话和信息,她竟然也没给他来过一个信息。 或许心里的惆怅是为了她吧,她难道真的是生气了,还是下定决心就此与他断绝关系了。
既然走到了这里,既然心里想着她,就算被干爹冷眼相待,还是要去看一眼,那怕一眼就行。
但益恒走进铺子。欧珈馒正坐在电脑前吃饭,抬头一看,很是诧异,脸上却没有半点欣喜。
“珈馒,吃午饭了?”但益恒探头往里看了看,没看见干爹。
欧珈馒撇了他一眼,说:“我知道你老婆为什么出问题了。你一个大男人太小气了,哪个女人受得了你。你很少给你老婆打电话或者聊天吧,多半是有事才去个电话,没事几天都不会发个消息打个电话吧。这样的婚姻,任谁都感觉不到情爱,还有何激情可言?她在你那里得不到爱的感觉,别人才有了机会。外面的男人死皮赖脸的纠缠,天天不是电话就是微信,她明知那不是真爱,却感觉到了激情,感觉到了被人关注。我现在深有体会,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你心里真有我,你是不会让我生气的,更不会几天不闻不问。那天我说了一句气话不理你了,明显是随口的一句假话,你却看不出来,硬生生地不理我。”
但益恒怔住了。近几年,他的确在周一至周四很少给夏兰去电话,一周难得打一下电话。顶多就是夏兰来电话说娃的事,他们之间的共同话题就是争论娃的学习和教育,除此之外,两人似乎已经多年没有了话题。这样的夫妻就是一滩死水,他习惯了,夏兰却厌倦了。她在家里感觉不到爱情的幸福,得不到老公的赞美和热情,外面的男人不经意间给了她重获青春的感觉,满足了她的虚荣与欲望,她便身不由己地陷了进去。
任哪个女人在婚姻中得不到关爱性生活又不满意,忠城,谁还能守住?
但益恒只感到后背一阵阵地冷,脸色暗淡。
欧珈馒明显感觉到他的伤感,心一下就软了:“哥,没吃饭吧,将就在这吃吧。”说完,她站起,拿碗给他盛饭。
但益恒挨着她在电脑前坐下,说:“珈馒,我真的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这几天晚上我无数次地想给你打电话或发微信。我怕干爹在你身边,一直没敢打。我今天在工地忙完之后,想走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你这里,那是因为我潜意识里就想看你,那怕只看一眼。”
欧珈馒的心脏扑腾跳了一下,脸上一下就有了笑容:“哥,是我不对,跟你赌气。以后,晚上咱们就微信聊天,当然,要在我爸睡了之后,这样,他就不会发现了。快吃吧,吃了赶紧走,说不定爸等会就回来了。”
但益恒一把抓住她的手,那温润的感觉如电般传到心间。
欧珈馒脸腾了红了,任凭他抓住,眼睛却望向铺面外,生怕有人突然撞了进来。
但益恒意识到这样不好,赶紧放开,坐下,端起碗边吃边问:“干爹又去安灯去了?”
“是的,明天还要去郊区。电力公司在我们这订了十盏泛光灯,就在聚源变电站,还要布线。”
“我管理的工地已走入正轨,不是很忙了。我明天去帮他。”
“不要,他还在气头上,不要去触霉头,赶紧吃。”
但益恒几分钟就吃完,抹了抹嘴,站起来,说:“那……我走了。”
“等到,我在网上给你买了一套夏装。”欧珈馒站起,回到卧室,拿了一个塑料袋出来,递给了他。
“这……谢谢啦。”但益恒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