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益恒虽然在指点陈铭阳,内心却在犹豫要不要开口向龙诗越说。龙诗越还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他已见过她父母。自己如果直接明了的说,凭她的聪明一定会猜到些什么,要么是知道但益恒知道她与龙建超的关系了,要么是听到了一些消息清楚了她的背景,这样,功利野心任谁都一目了然了;自己如果采取迂回隐晦的方式,或许还可以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但益恒叫陈铭阳自己练习,走到茶几一边坐下,拿起一杯可乐喝了两口,静静地望着窗外夜幕下的小区。
龙诗越停止摇荡,扭头说:“听说你们二号桥的工地要完工了?”
但益恒说:“是的,你是听挖机师傅说的吧。”
龙诗越点点头:“我得给我的挖机找下一个项目吧,不然,停起就惨了。”
“喔,只是我还没听说我公司在灌城附近有什么工程要开工,等两天我问问。”
龙诗越笑了笑:“你啊,如果都像你事到临头才打听,菜花都凉了。你们公司七月初就启动马康市的房地产项目,到时帮我活动活动,行不?”
但益恒扭头望了她一眼,然后又望向窗外,心里纳闷了,他爸一句话的事,咋又要让我这个在公司连说话权都没有的人去说。
“我知道求人是很难的,不过,有些事你要学会去运作,才会起连锁反应。你想啊,马康市的项目,当地有实权的人肯定也想参与进来,钢材、水泥、沙石、水电材料都想染指,不过,现在国家加大对强买强卖的打击力度,那些掌握实权的相关人员和当地操社会的都收敛了许多,你不是认识建材市场的很多人吗?如果兼顾公司利益,又能与公司主要人物搞好关系的话,你想啊,随便拿下一桩生意,你现在的穷困不就缓解了?”
但益恒呵呵一笑:“你想得太简单了,我一点人脉和资源都没有,咋拿得到生意1
“你啊,脑筋太死了!你干爹卖灯具,插座,电源线,这就是资源;公司里,同样的东西你能游说你干爹给公司的价格比外面便宜一些,量大他不就赚了。何况,你就做做中间人,拿佣金啥,需要什么本钱?”
但益恒摸摸头:“你要知道很多人刚做生意,彼此都防备到对方的。你想啊,要让一个一年一二十万营收的小老板垫钱几十上百万的本钱与房产公司合作,他承担的风险有多大?这可不是一手交货一手交钱的事,这可是要垫资冒险干的事,万一拿不回钱,那可是血本无归埃”
龙诗越叹了口气,说:“以后有空带你去有钱的圈子见识见识,这些人有十万就敢干一百万的事,真正有钱的人都是把银行的钱弄出来搞,转来转去就发家致富了,而很多人就算有机会在眼前,也是顾忌这顾忌那,总担心事不成之后咋办。事都还没开始就在考虑后路,这样的人会有什么作为?真正有本事的人,看准了就动起来,那怕最后失败了也打不到他,因为他们敢于尝试,敢于挑战,敢于面对困难。”
但益恒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可乐,说:“诗越,我知道你是想帮我,可你是有钱人,你当然有搏的胆色。而我一无所有,就算敢干,把关系打通了,但是也说不服我干爹垫资干。他的货也就二三十来万,小本生意,我又不是他亲儿子,就凭我一句空话,他能拿身家性命来相信我吗?何况,我是公司的什么人?我就是公司最下层的一个打工者,外河绿化的工程一完,我还是得回去当我的库房管理员,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能给谁有干大事的信心?”
龙诗越笑了:“但哥,你管工程管的好好的,咋可能回去后干库房管理员呢?”
但益恒心里一下亮堂了,自己还不知如何开口说,就扯到这话题上来了。他脸色有些黯然地说:“诗越,你不知道,我是公司宁时安排应急一下的。因为今年工程多,公司人手不够,就把我这个刚招来不久的人充了个数而已。这工程一完工,我还得回去干库房管理员。”
龙诗越沉默了,她听她爸讲但益恒能力不错,昨天回爸家又听爸说他将要控股公司,可她爸公司的事她左右不了。听但益恒口气是不想干库房管理员的,还有就是刚入公司也说不上话,就算有心想干事也无能为力。反正爸在考虑公司人员的安排问题,何不帮他一把,给爸说说让他考虑一下,也是举手之劳。
但益恒见龙诗越不说话,眼睛看着她,说:“算了,给你谈我公司的事干嘛。我一个跑腿的有多大能耐能运作什么,就算跟我干爹说与我公司合作的事,他只会认为是一个笑话。”
龙诗越皱了皱眉头,说:“你啊,我看一辈子就只能是个打工者,连点想法都没有。难道你要等别人给你搭好桥铺好路把所有风险给你担了你才敢干吗?你干爹开着铺子,你就不能去游说下你公司负责采购的人,把关系拉近,然后合作吗?你就不能打听你公司安排谁负责马康市的项目,与他谈谈挖机合作的事吗?”
“诗越,你不要逼我行吗?我有好大的本事做好大的事,我现在就是公司里一个刚入职不久的小人物,你硬要我一下就能呼风唤雨,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龙诗越脸上滑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失望,生气地说:“你这样子,就是给你一个好位置,你也干不了什么事1
“你太小看人了!我就是没机会也没施展才华的平台而已,谁不想成就一番事业呢?”
龙诗越笑了,捧起杯子喝可乐,脸上挂着一种说不出的高深。
但益恒心里乐了,龙诗越肯定是打算给她爸说了,她的话当然比辜强甚至李航说的话都有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