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强下了楼,虽然工资涨了,心情还是极度不佳。他不想呆在办公室,怕同事从他脸上寻出点什么,毕竟自己不是一个善于隐藏情绪的人。想到但益恒周末说外河护坡极有可能增量,他便直接坐电梯到了底楼,径直出去,对迎宾台上给他打招呼的杨琼充耳不闻。
他走到办公楼前的停车场,天空中太阳似出非出地在云层中游荡,他感觉自己此刻的愤懑心情就像这太阳一样找不到出口,无法宣泄。他钻进自己的小车,打上电不发动,摇下车窗,掏出一支烟点燃,狠狠地抽了一口,吐出一圈烟雾,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为别人打工,终久要看别人的脸色,听取别人的安排,就是心中有再大的不平和委屈也只能克制,只能把怒火往心坎里压,因为房贷要还,收入微薄的老婆和一双儿女要养,各种保险要交,老人要孝敬……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人到中年,一睁眼身后全是依靠,谁还能有年轻时的脾气。何况在这座小城收入上万的打工者并不多,他自我安慰到,自己可不能犯但益恒那样的低级错误,为了一时之气,舍弃高薪的做法。
烟抽完,辜强心里的烦闷之气得以舒展。他发动车子,向二号桥工地而去。
一上午,但益恒和雷思玥把青城建材市场卖片石和栏杆的商家跑了一遍,货比多家后才敲定了商家,给了定金。雷思玥抬腕一看时间快十二点了,提议去吃钵钵鸡。
但益恒两人站在路边一棵桂花树下等出租车。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但益恒掏出手机一看,赶紧接听。
电话那头响起宋元杰的声音:“小但,上午的会议确定了,河坡要增加鹅卵石护坡,你通知下你方相关人员下午三点到现常设计、审计和监理几方,我已通知了。”
“好的,准时到。”
但益恒挂了电话,说,抱歉,吃钵钵鸡恐怕不行了,咱们就近的“张醪糟”吃点小吃吧。
雷思玥点点头。但益恒给辜强打电话汇报情况。辜强说他在工地上,刚听监理谢浩说了。他已给龙总汇报了,龙总说他搞不赢,增量和晚上吃饭的安排由他与但益恒俩人负责。
辜强自然不敢说龙总还说了另外的事,给韩总接风的事他另外再作安排。
但益恒有点疑惑,辜强今天怎么在工地上?这工地开工后他倒是来过两三次,都是预先通知或他主动打招呼过来的,今天悄无声息地过来是个什么意思?
管他什么意思,就算是突击查岗又能咋样。陪雷思玥采购是李总监和雷副经理派遣的,我在办公事当然就没在工地了。只是想到本来今天可以好好与眼前这个有强硬后台的未来上司培养下上下级感情的,被公事牵绊,以后真成了上下级那还有现在的心情啊,到时她直接管到我,那还能这般随意埃
吃过午饭,但益恒匆忙告别雷思玥,扫了个单车向工地飞速骑去。
到达工地板房,走进门,辜强、李锋、陈新明正围在图纸前讨论着什么。但益恒凑过去看,问:“在研究什么呢?”
辜强头也不抬,说:“这200米长高5米的鹅卵石护坡可能要弄个半个月。”
但益恒说:“辜经理,半个月恐怕不行啊,最少都要一个月。您看啊,现在已是汛期,肯定得在护坡上游开挖围堰把水别向河中,再开挖前段时间初步验收后回填护脚的土石方,由于要从最下面增加鹅卵石浆砌,开挖宽度深度比以前要大,才利于施工,但是沟内肯定有渗水,得用泵抽干,这些都是增量。到时一定要提醒设计充分考虑这些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