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种感悟是舞者您自己自主想出来的吗?”
耀的这个问题语气发生了明显的改变,看上去像是在询问实际上她却是在否认什么。
“不是。”
白叶很大方的承认了这一点,继续回答道:“曾经我在暗区有一个朋友,他告诉了我这些道理,若不是他的话,相信就算是有神秘能量的帮助我如今也不会如此顺利的在人类帝国这种复杂的社会大环境中走到这一步——现实并非二元对立,责任与意志的真正归属,做事情不在需要用逻辑来掩盖自己毫无主见的胆怯内心,以及何为强者的心态,这些看似简单的道理其实不经历过反而很难理解其本质上的含义。”
“您在暗区的朋友?”
“嗯,不过他死了,但我最终也为他报仇了。”
谈起这个,她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波动,就像只是在描述一件很正常的小事情一样。
“原来如此,所以舞者您才会如此心安理得的对其他陌生文明挥舞起屠刀,看来血颅的人加入的确对于您的草神佣兵团来说,是相当不错的一记强心剂。”
话已至此,只要不是三岁小孩都能明白上述的一切到底是指什么意思,耀点了点头表示了自己的理解,顺便也表达了人类这种东西的确是很麻烦的存在。
“不过。舞者您就没有打算去创造一个乌托邦式的世界吗?拥有神秘能量的您可是有这种能力的,最后天下无敌之后一切全部都不过是随您的意愿来随意改变的。我可不认为您会打心底的认同人类帝国的社会环境。”
但耀又话锋一转,突然再次问出了一个看似很有意思的问题。
“改变世界?”
不想白叶听闻又是冷笑,意识通讯中的她十分轻松写意:“这种问题对于曾经的我来说或许会有很多话可以交流,但现在的我来说早已经失去讨论价值了——你说的这种改变和换皮的独裁统治又到底有多大区别呢?我不认同人类帝国的社会环境不代表其他人就也不认同,就如同我为了须弥的发展现在已经在很多人眼里就是最大的仇人。”
“康斯人,蜂饶人,甚至一旦公布出来还有几十万星际联邦曾经的加盟文明,在他们眼里我就是摧毁掉了他们文明的罪魁祸首,他们恨我的强度不弱于曾经的白圣文明仇恨蓝海文明,暗区的普通人仇恨超级企业,你仇恨你的杀父仇人——但我现在在须弥人的眼里,我反而是她们的救世主,超级大恩人,圣母玛利亚,正义的化身,天降的神明。”
说到这里,白叶则也同样是提出了一个反问:“现在,仅仅是上述这么简单的一个环境中就会存在两种截然不同的理念分歧和认同分歧,放在如今人类帝国这种体量的存在面前,类似的分歧难道就会很少吗?”
“再强的科技也改变不了人性,而再强的力量也改变不了白和黑本就是一体。”
“你若是强行改变,那么早晚就会有反抗。”
她又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继续说道:“万世美好的乌托邦只存在于这里,而它却不会存在于现实——它并不是一个需要让人实现的目标,只是一个吊在你面前的胡萝卜。”
“相反,若是想要在这种现实环境之中继续生存下去,不仅仅是要拥有力量,也得拥有伤害其他人且接受被其他人反过来伤害的觉悟——要有一颗面对任何情况都需要理智面对的,冷静的强者之心。”
“我现在很清楚我想要什么,以及我现在不需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