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其实加入竹军也不错。”
范进说着,目光在另外两人的身上扫了一扫,似乎想要观察他们的反应。
王崇化依旧不言,倒是傅开山第一个跳起来反对:“不成不成!南玄有多少伪君子?我是半点也不相信他们!再说了,我们黑锋营是北冥叛军,南玄也不信任我们,若是被人拿去当炮灰,弟兄们可就白白牺牲了。”
范进沉吟道:“其实这段时间我暗中调查过,这位玉竹山的代宗主梁言治军有方,赏罚分明。虽然他的手段狠辣了一点,但大抵还算公平。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与天邪魔君不和,说不定会为我们撑腰?”
“那也不行,知人知面不知心,怎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再说了,咱们黑锋营自成一军,战力不比任何人弱,而那恶鬼营都是罪囚,神机营都是贪生怕死之徒,干吗要和他们厮混在一起,凭白弱了咱们的声威!”傅开山满脸不屑地说道。
范进听后,眉头微皱,张了张嘴,似乎还要出言反驳。
却在这个时候,王崇化开口了。
他望着半空,头也不回,只说了一句话:“你们已经忘了老四是怎么死的吗?”
此言一出,傅开山、范进同时沉默了。悲愤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使得傅开山这样的猛人也叹了口气,一瞬间似乎憔悴了许多,范进则是摇了摇头,再也不提加入竹军的事情了。
三人重新把注意力放到阵法演练上,各自挥动阵旗,指挥本部兵马进行作战。
黑锋营五十万大军平均分成三股,本应势均力敌,但因为傅开山之前分心,导致他所统领的大军在阵型变化上出了差错,现在处于绝对的劣势。
傅开山坐镇将台,连续不断地挥动旗帜,发出各种命令,试图挽回现在的局势。
可惜,王崇化和范进也是经验丰富的老将,根本不会给他翻盘的机会,仅仅只是半柱香的时间,傅开山的大军已经被逼到了绝境。
“大势已去!”
傅开山知道无力挽回,叹了口气,把令旗丢在一边,“这次是我输了,为将者,指挥失误乃是大忌,小弟甘愿受罚。”
王崇化脸色肃然,正要开口训诫自己这位二弟,忽听范进在身旁“咦?”了一声。
“二哥,你好像还没输”范进喃喃道。
另外两人听后,同时抬头看去,只见被逼到绝境的大军之中,居然有一支五百人的队伍脱离了军阵,纵向插入,犹如一柄尖刀,径直插了王崇化的军阵之中。
“这是什么变化?我等从未推演过!”范进双眼瞪大,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傅开山也是大惊。
刚才他见大势已去,心灰意冷之下丢了令旗,却没想到自己的部下居然还没放弃,而且看这军阵变化,似乎又有了新的转机!
就好像一盘棋局,本来败局已定,连下棋的人都放弃了,忽然间飞来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上,瞬间起死回生!
而这枚扭转乾坤的棋子,就是那支五百人的队伍!
虽然只有区区五百人,却仿佛是一支奇兵,搅乱了整个战局,让傅开山的军队杀出一条生路来。
“怎会如此?”
就连一向沉稳的王崇化也皱了皱眉,眼中露出了疑惑之色。
他仔细观察着整个战场,不断变化手中的令旗,所部兵马在他的指挥下有条不紊,从容应对着战场上的一切变化。
然而,那五百人的部队极为诡异,在军阵之中纵横穿插,虽然他们的实力不强,但王崇化却发现自己无法围剿这支部队!
因为这支部队的行动轨迹十分精妙,倘若调用附近的军力去围剿,王崇化的军阵瞬间就会暴露许多破绽,到时候傅开山和范进的大军一拥而入,他立刻就会败北!
“这支部队是谁在指挥?怎么好像看出了我军阵变化的玄妙,每次移动都在搅乱大阵的阵型,偏偏还拿他们无可奈何!”王崇化越斗越是心惊。
瞥了一眼傅开山,见自己这位二弟同样惊讶,明显不是他在指挥这支部队。
不过傅开山马上就反应了过来,重新拾起令旗,开始指挥自己所部兵马进行战斗。
虽然是军阵演练,但三人每次练兵都当成实战,自然不肯轻易认输。
有了傅开山的指挥,本部兵马再次爆发出强烈的战意,各种杀招频出,逐渐转守为攻。而那支深入敌军的五百人部队,更是在敌军大阵中游龙,进退自如,变化无穷。
两相配合之下,局势渐渐逆转。
又斗了几个时辰,忽听一声大喝,却是有人夺旗,夺旗者正是那支五百人部队的领袖!
黑锋营练兵虽然模拟实战,但毕竟是盟友,斗法的时候不可能下死手,一旦受伤就要退出战局,因此不能以杀敌数来定胜负。
决定胜负的便是夺旗,哪一方军旗被夺,哪一方就败了。
此时此刻,半空中一面大旗飘扬,旗上只写了一个“王”字,被傅开山的军士扛在肩上,意味着王崇化的部队在这次演练中落败。
王崇化端坐高台,死死盯着半空中的那面大旗,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厉害,简直是神来之笔!”
范进连连惊叹,情不自禁地赞道:“这是谁的部下?居然如此勇猛!以一己之力扭转乾坤,当真是大将之才!”
两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傅开山,却见傅开山也是一脸疑惑。
“这厮好面生啊,我怎么想不起来了,他是什么时候加入黑锋营的?”傅开山盯着那支五百人队伍的队长,喃喃自语道。
“传令,把他带到指挥台来,我要见见这位奇才。”王崇化双眼微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