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你强占的民妇?”谢远环顾那些女仆。
众人纷纷跪地,恳请谢远将她们放走。
“是我抢的又如何?庐江是我的地盘,怎么着,刺史还要将手伸到此处来么?”何伟继续哂笑。
见这小郎君态度如此嚣张,谢远也不多说话了,只是微微一笑,随后拍拍手。
侍从立刻上来,不由分说地将人五花大绑押回衙门。
谢远坐在公堂上,一拍惊堂木,温声开口下令——
“庐江何氏子弟何伟不敬朝廷命官,赐笞刑二十杖。”
侍从都是谢远带过来的人,打也是真真切切的打。
竹棍一下又一下的落在何伟臀部,痛得他龇牙咧嘴,一边嚎一边骂谢远的娘。
很快,这边的动静引来了何氏家主。
何氏家主哪里见得自家儿子这样挨打,当即红了眼睛,指着谢远颤巍巍开口:“谢刺史好大的官威啊!”
“庐江郡充其量不过是扬州治下一郡,本官乃扬州刺史,奉太宰之令执掌此方,治下所有属官,百姓皆得听从本官之诏。”
谢远把玩着惊堂木,笑眯眯看向何氏父子,
“敢问何氏小郎,这手,本官是伸得还是伸不得呀?”
“伸得,自然伸得。”挨完打的何伟缩在老父亲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衙门外站着一群旁听的百姓,见到一向趾高气昂的某个士族子弟这会儿蔫巴了下去,那一个个兴奋的啊,恨不能拍手叫好。
可惜吃瓜不能吃太过分,不然祸及自身。
不等何氏家主发怒,谢远又拍了拍手,那些被何伟强行抢走的民妇部被带了上来,一个个哭得梨花带雨的,恳请谢远让何伟释放她们,让她们还家。
衙门外站着的百姓,不少都是这些民妇的家属。
认出他们的女儿后,当即红了眼睛,也跟着哭。
一时间,衙门哭声一片。
“公堂之上,保持肃静。”谢远咳嗽一声,拍了拍惊堂木。
众人遂噤声。
谢远看向何伟,温润的眼里藏着凌厉的刀子:“本官下过召令,士族子弟不得欺男霸女,不得横行乡里。你们是将本官的话当做耳旁风了?”
何伟一个哆嗦。
他知道这谢远不是花瓶,有事儿他是真打,士族子弟犯事他是真判。
之前因为谢远没有来管,所以他一直把谢远的诏令当个屁给放了,如今真的来管了,第一个蔫巴害怕的也是他。
何伟眼珠子咕噜一转,规规矩矩跪下来作揖:“刺史明鉴,这些民妇都是我买过来的,我给过他们本家银钱。”
“哦?银钱何在,切结书何在?”谢远挑眉。
那些收了几枚铜板的家属气得七窍生烟。
这特么哪是买卖啊,这特么是你强行带走,强行塞给我们的好吗。
他们将何伟给的钱币扔了出去,不偏不倚砸在某人脑袋上。
何伟气得咬牙切齿,碍于刚才挨了一顿打又不好发作,遂只能忍着。
侍从将钱币捡起来给谢远看。
须臾后,谢远垂眸,压住眼底一片冷光。
又是伪币。
他不动声色地压下愠色,抬头盯着何伟,笑眯眯开口:“既然说买卖,那你的切结书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