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
崔珩来给霍去病送粮食时,少年正低头盯着手中的玉老虎,一言不发。
“大军舟车劳顿,夜深了怎的还不歇息?”崔珩递过来一个水囊。
霍去病接过,继续看着手中的玉老虎。
这是他被送走前,阿父塞给他的虎符,可以调动霍氏所有兵马。
他把他的衣钵传给了他。
“天色已晚,喻之阿兄早些去歇息吧,明儿一早还要赶路回会稽郡呢。”霍去病哑声道。
“石勒已伏诛,霍都督还有那些将士的尸首,都要被我们运回故里。你不日之后便要与家中两位兄长见面,他们若见到你这副胡子拉碴的模样,定会心疼。”
崔珩温声,
“振作起来,揪出细作,为霍都督报仇。”
霍去病的瞳孔狠狠一震。
是啊,他合该振作起来,为阿父报仇的。
少年将虎符收起,紧紧藏在胸口,拿起水袋大口痛饮起来。
十月三十,大军回到会稽郡。
崔珩入京复命,霍去病则带着众将士的尸首,将之埋在故里。
随后,霍氏三兄弟位霍都督举办葬礼。
百姓们都知道霍家军为了抵御东胡人军覆没,纷纷大哭为之送葬。
同一日,谢远等人也从寿春返回会稽郡,参与葬礼。
谢远再看到霍去病时,他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胡子拉碴,满面颓唐,反倒目光如炬——那模样,浑似年轻时的霍都督。
谢远看了一眼棺材中霍都督的尸首,忍不住惋惜。
这般好的人,就这么陨在了石勒的手里。
将霍都督安葬之后,霍家长子霍去疾继任家主之位,沿袭霍都督留下来的侯爵名号。
而霍去病,则继承了霍都督留下来的二十万大军。
但他并没有立刻回到军中。
因为他要守孝三年。
遂跟谢远折返寿春。
回去的途中,谢远提及霍都督被拦截一事,霍去病忍不住开口:“主公,阿父把我送走前,曾对我说,大晋有细作……”
便是细作透露了他阿父的行程,才让那劳什子石勒将之半路拦截,才有了他霍家军军覆没一事。
谢远沉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