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退回到安雪锋和其他巅峰旅客们研究发酵鲨鱼肉的时候。这肉气味实在太刺鼻, 阿锋掀开篮子上的盖布后丙一就受不了了,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开始发烂发臭,尤其是狼人沃克还吐了!
那股呕吐物混杂着臭鲨鱼的气味简直让丙一窒息, 等沃克清理完呕吐物后他毫不犹豫把巅峰旅客们远远轰走,但那股怪味还在这处萦绕不散, 他干脆让玉米笋拎了炉子食物转移阵地。
等他们坐到餐厅靠窗的位置时总算摆脱了发酵鲨鱼肉的臭味。大雪飘落到窗户上簌簌作响, 人难以承受的刻骨寒冷一丝一缕渗透进来,但很快玉米笋用触须糊住了窗户, 运送纯粹火焰结晶的郁和慧回到丙一身边, 变成毛绒绒的天狐。
九条蓬松柔软的大尾巴绕着他一环, 简直是帝王待遇。让丙一能舒舒服服倚靠在郁和狐的尾巴里喝酸辣龙虾汤。寒冬让人对高热量、高脂肪的食物更迷恋,即便是之前对甜品没多大爱好的丙一也和B1一起,吃完了一整个大餐盘的糖浆华夫饼和蛋糕。
幽灵态可不能干饭, 为了吃饭B1只能暂时变回正常人的状态, 刚变回来就猛地打了个喷嚏。现在的温度对人实在太不友好了, 他手下都是冷冰冰的亡灵领主,更别说受亡灵的影响,B1体温偏低, 哪怕再运动也热不起来。他哆嗦着从好心朋友丙一手里接过来碗热汤, 一口气喝下了肚,引来丙一惊讶的目光。
炉子上的龙虾汤烧的沸了,饶是他都得小口小口抿着喝, 但B1体质太偏向亡灵, 阴气重,汤碗到他手里就结了层冰霜,刚还热气腾腾的汤转眼就变得温热,要是B1再喝慢点得当场变凉, 这可不行。看B1还在打颤,光一个炉子的热度无法让他感到温暖,丙一干脆一个呼哨叫芬里尔狼回来,顺便随狼带回了脸色阴郁的牙猎人和他刚弄好的火堆。
火堆加炉子总算是让B1整个人温暖起来,为表心意他和牙猎人商量后割了条羊腿回来架在火堆上翻烤。火焰噼啪作响,伴随着油脂滴落的爆响,B1真有手烤羊腿的技巧,他时不时用刀割下表面烤的外表焦脆内里软嫩多汁的羊肉,用刀尖扎给丙一吃。
烤羊腿香味浓,引得一旁芬里尔狼咕哝着亲昵把头探过来想蹭蹭丙一,却被他嫌弃推开——芬里尔狼吃的是那头生羊,牙猎人可不会给狼喂熟肉,在他看来狼这种动物就该保持野性。芬里尔狼吃的也十分快乐,牙口锋利啃冻硬的羊肉羊骨就跟咬酥脆小饼干似的,只不过口吻处的白毛被血肉染成了粉色,看起来就不是那么干净,才被丙一拒绝贴贴。
牙猎人在旁边冷眼旁观,见芬里尔狼主动靠近被拒,垂头丧气的回到他身边,心里骂了句没出息,敷衍安慰着摸了摸狼头,又忍不住腹诽丙一实在审美堪忧。这哪里脏了,又不是在泥浆里打滚,狼沾点血多帅啊,这才是狼。
“狼吃羊,沾染上鲜血,视为恶兽,应当被惩戒责罚。”
牙猎人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这话他可不爱听。正当他慢条斯理嘎嘣嘎嘣活动拳头,看这是哪个死人在说话的时候,就见丹林走过来,坐到了丙导的身边。丹林像是完全没看出牙猎人的脸色,反而冲他笑了笑,声音压得很低:“有芬里尔狼在,我有一定的把握诱回天使拉斐尔。”
“说说看。”
丙一挑起眉头,给丹林递过去一块烤羊肉。丹林笑着摇了摇头,只取了些蜜糖黑麦面包和鲑鱼肉吃了,又喝了一品脱的酒。他吃东西的模样很优雅好看,金色柔软的发丝散落在脸颊旁,蓝色的眼睛因困倦半闭半整,笼着一层水雾,看起来却不显得迷糊,反倒有几分神性的慵懒,仿佛高天之上的神明含笑,支着头随意俯瞰人间。
虽然将卢恩字符石板交给了丙一,而且卢恩字符之力与丹林称号的神话体系并不太相配,然而它所代表的含义,这一象征着‘接近上帝’的字母,却给了丹林更多心灵上的启发。他一直随身携带的圣经与十字架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杆天使羽毛笔和那张他字符对应的海豹皮。
他并没有将皮披在身上御寒,而是时不时用笔在海豹皮上写写画画,时而沉思,时而微笑,整个人的气质越发神棍,也不怎么多说话。但丙一却知道安雪锋对他的评价很高。
‘无论是经文典籍,还是各种仪式、圣物,都是后人对神的解读’
还在越野车上时,安雪锋就道:‘依照着那些东西,哪怕信仰再虔诚,也最多成为教皇,或者是天使,这就顶头了。丹林之所以被白教堂那么看重,是因为他有走向更高处的潜力’
‘信仰的力量是可怕的,会病毒性快速蔓延,一旦他找对了路,提升实力的速度会非常快’
‘所以你觉得这次对抗赛后,颠覆一切的会是丹林?’
丙一还记得自己当时问道,难得有点兴奋。他就喜欢这种大场面,喜欢这种全身心投入进去拼命厮杀的快意。新世纪的神明将取代旧世纪的信仰,随着诸神黄昏中北欧众神的覆灭,外神系入侵将其取而代之似乎已经成了定局。
但丙一想的却是如果能先带巨人阵营战胜北欧诸神,再带残存的巨人与诸神死战外神系入侵,该是种怎样让人心潮澎湃,做梦都难以梦到的大场面。而他将亲自操控——爽啊!而在兴奋中,藏着丙一的勃勃野心。到那时巨人、北欧众神和外神系入侵的诸多天使定然会三败俱伤,他将踩着诸神的尸体攫取最大的利益,在血战中飞快提升实力。
不说能直接强大到和幕后旅社叫板,起码也要有搅乱棋局的资格。
‘不,我的意思是,在对外神系的入侵中,丹林会成为你的助力’
然而安雪锋却笑了,话语中透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意:‘就如末日审判,毁掉了旧世界,才能创造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