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7.土司王墓(46)(1 / 2)

听着镰刀声越来越近,岑琴心里发毛,干脆闭上眼睛头往大恶魔牛头上一歪,假装睡着了。

“嬉导,您……”

喻向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声音低沉。岑琴一听就知道这是嬉命人真的朝他这边过来了,不由得心中泪流满面。这一天下来他已经知道嬉命人找他绝对没有好事,喻向阳也知道,拦在了他和嬉命人之间。但嬉命人想要做什么事,谁都拦不住——起码他们这支队伍里没人能拦得住,他也从来不会让步。

“让开。”

当嬉命人冰冷声音响起时,岑琴立刻就很灵活的跳下牛头,甩着有点秃毛的拂尘迈步上前,隐隐挡住了眉头紧锁,寸步不让的喻向阳。一场冲突在出现前就被他化解。看着眼前的嬉命人,岑琴心头泛苦,脸上笑容更热情了,站在他面前的不是真正的导游,只是一道黑红色的血影,像纸片剪出来的人,有些虚幻,但丝毫不减气势,神秘又危险。和他相比拖在地上的镰刀反倒更真实,正源源不断吸收着地上如洪水般的污血。

“啊啊。”

岑琴待这血影也跟对待嬉命人一样,他沙哑的啊啊两声,然后冲着嬉命人比了个手势,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然后摆手露出无奈的笑容,意思就是说自己喉咙废了,暂时不能用了。

但血影不管他什么意思,直接命令道:“凌晨之前,定出珠牡王妃墓穴位置。”

说完后不给岑琴半点商量的余地,黑红色的血影扭曲变形,变成一只有牛犊大的黑乌鸦。它猩红无神的眼珠盯着岑琴看了会,然后毫不笨重的振翅飞起,如一片漆黑阴影飘回到了天上。一直到乌鸦飞的彻底不见踪迹,岑琴才咳嗽两声,靠着喻向阳站好。也是两人配合默契,就在喻向阳握住岑琴肩膀的下一秒,他们脚下那头如畸形黑牦牛似的巨大恶魔尸体就干瘪塌陷下去,皮毛干枯骨头碎裂,像被吸干了所有的能量,只剩下一堆垃圾。

而周围原本比人还高的污血也所剩不多,站在地上连脚背都无法没过去。这不是第一次,从白天到现在如绞肉机般不停歇的鏖战中嬉命人不知道吸干了多少恶魔的尸体,不知道吸收了多少污血。就连他那把镰刀上都多了一道淡淡的血痕,其中的恐怖血腥着实让人不寒而栗。让人忍不住担心嬉命人的目的。

但要岑琴来说,担心也是白担心。嬉命人明显只是把他们当成廉价好用的自动杀恶魔/魔军工具人,连他原身在哪里他们都不知道,自从到了莲宝叶则之后和他们交流的就只是这具带着镰刀的血影了,岑琴还见过两个血影同时出现在战场上,这种影子嬉命人不知道有多少,也没人知道嬉命人自己去哪里了,又在忙什么。

他们这支旅队中全是巅峰旅客,综合实力算是归途之下的顶尖了,如果只有一面,甚至说两面魔国大门旋涡敞开,他们都能非常轻松的屠杀恶魔与魔军。问题是面魔国大门同时开启,隐隐牵动了莲宝叶则这座神山,在覆盖天地山脉数量恐怖的魔军气势笼罩下,莲宝叶则这一片的大山都弥漫出一种令人胆战心惊的污浊危险感,连绵起伏的漆黑险峻山脉像要活过来了一样,连山峰上本该洁白纯净的积雪都显出一种如惨白油漆般粘稠违和的质感。

这让万安贫和厉红雪都想起了青城山,莲宝叶则可不能也出现青城山那种群山沦陷的恶劣事件,他们这边没有主事人,没有北纬十度旅程开辟者,一旦莲宝叶则沦陷,队里的死亡率绝对会直线增长!更没有人会怀疑嬉命人真能将莲宝叶则影响至沦陷的境地——他就没有什么不敢做的!

为此巅峰旅客们在第一天在沉重心理压力和嬉命人的阴影下拼尽全力厮杀,各个都累的人脑子打成了狗脑子,为了压制神山深处潜藏的污染,尽可能减小魔军对神山的影响,岑琴从早上到现在基本一刻不停在诵唱清静经,间或还要用天问来厉声喝问,阻止企图破坏神山的大恶魔们。即便发现嬉命人的血影提着镰刀在血腥战场上穿梭,吸收大量污血尸骸,疑似只是在喂刀,也没人敢停下来。

尤其是岑琴。

他被嬉命人针对了。

明明队里有玄学队长万安贫和酆都队长乌云,但嬉命人的血影有事就来找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喻向阳拦了下,直接当胸挨了一镰刀。虽然他身体硬没被斩成两半,甚至血都没流多少,但接下来一段时间喻向阳倒霉透顶,都已经从旱魃进化成犼了,竟然还能踩到污血滑倒,就像气运被谁吸了一样。

岑琴也觉得每次血影来找他的时候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几次下来后全队人都知道了,这就是针对,嬉命人堂而皇之在针对岑琴。

他们都觉得是因为岑琴和乙零的关系让嬉命人不满,或者说岑琴切出主事人,嬉命人要拿他来祭刀。岑琴也紧张,怀疑嬉命人是不是发现他随身携带的手机了——出发前旅社给了岑琴直播任务,他拥有部分小蝶眼,能以它为媒介观测旅程,只要再和手机相连,就能时时直播。

但是在嬉命人针对下,岑琴根本不敢碰手机,生怕被发现什么问题。尤其是今天中午他趁着血影刚走,偷摸着拿出手机看了眼直播,正看到安队和零导抱在一起滚在地上,吓得他一哆嗦关了手机。然后也就过了半分钟吧,他心跳还没恢复,嬉命人血影突然跟鬼似的出现了。

岑琴都不敢想象要是让嬉命人看到对面那直播场景会怎么样,安队完不完蛋不知道,他岑琴一准的完蛋了。

“唉,哥哥弟弟都是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