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你觉得李牧边军何以如此精锐?”
事情已成定局,不可能改变了,如此,只有尽可能的将事情办好,以图功劳,闻蒙恬至于,蒙武微微点头,儿子所言却为麻烦之事。
想要做到如赵国那般连却北胡千里,非有一支足以和李牧边军抗衡的强大骑兵战力,思绪滚动,蒙武面上笑意闪烁,一边询问着蒙恬,一边走向书房不远处的架子上。
那里摆放着许多竹简、书籍之物,有常常翻阅的,也有不常翻阅的,都是兵家典籍,外人难以窥探,走向固定的位置,从架子上取下三册竹简。
“赵武灵王继位之初,边境对抗胡人连连失利,是故,武灵王孤身入胡,观察胡人民风军纪,数年之后,颇有所得,是故胡服骑射,赵国实力大增,堪为山东六国之首。”
“李牧的边军如此精锐,以蒙恬来看,一则是承袭了武灵王的练兵之法,多为胡人的民风军纪,取其精华为己所用。”
“二则是连年与胡人交战,百战成兵,父亲所言,让蒙恬以李牧边军的练兵之法为本,锤炼骑兵?”
蒙恬眼中一亮,身为兵家世族,对于赵武灵王此人,当然不陌生,虽然晚节不保,但仍不失为一代雄主,如果没有武灵王的变革,赵国数十年来,根本不可能对抗秦国。
既然有现成的例子出现,蒙恬心中一下子有底了。
“哈哈,说起来,若无今日大王之令,差点忘了这个东西,不知你二人可记得义渠国?”
两只手拿着三册竹简,行至蒙恬、蒙毅跟前,轻轻的吹了一口气,将上面的尘土吹走,随后,尽数的交予蒙恬,同时又对兄弟二人看了一眼。
“义渠国!”
“此国在四十年前已经被大秦攻灭,父亲何有此言?”
蒙恬没有疑惑,回应之,接下父亲递过来的三册竹简,并未打开。
“义渠国,乃是大周平王岁月,犬戎攻破镐京之后,西方狄戎的一支义渠戎脱离大周自立一国,国号为义渠,史载义渠国之始。”
“春秋以来,劲敌主要为秦国,虽屡屡被秦国战败,但也多次战败秦国,疆域最为辽阔之时,北达河套,西至陇西,南达渭水,是义渠最为强大之时。”
“但在秦国惠王、昭襄王岁月,不断给予攻伐,不断给予削弱,再加上宣太后之谋,一举除掉义渠骇,灭掉义渠国。
蒙毅虽不知父亲何意,但还是简单的义渠国史说道而出,自春秋以来的岁月,义渠国堪为秦国在北方的劲敌,尤其是在惠王岁月,若没有义渠国的侵扰,早就东出大有战果。
因为义渠国,东出的时间被拖延至昭襄王岁月,是故,昭襄王继位之初,便是想要将义渠国除掉,谋划多年,一举功成,半点机会都没有留给义渠人。
“不错,义渠国乃狄戎各国中,实力乃是颇强的一支,若是还有义渠国的存在,也不会有匈奴的出现,商君变法之后,新军铸就,可是在骑兵之上,仍大有不敌义渠之兵,不然义渠国也不会给秦国带来这么大的困扰。”
“在昭襄王继位之初,义渠骇驻守在咸阳,而穰侯与武安君,乃至你们的祖父都曾参与攻灭义渠国,其中尤以穰侯谋划最深。”
“在谋略义渠国的岁月,曾多次派人深入义渠国,欲要将其狄戎骑兵强大之法落在老秦人身上,此法虽成,但在攻灭义渠之后,穰侯还没来得及施展,就被昭襄王罢黜,引以为憾。”
对于穰侯的事情,蒙武没有多言,对于秦廷来说,不是一件光彩之事,但穰侯留下的义渠国骑兵强大之法却是好东西。
穰侯死后,不久长平之战起,数十年来,国政有些不稳,以至于兵书蒙尘,非蒙恬今日提及要训练骑兵,自己也想不到这一点。
“父亲,难道这三卷竹简便是穰侯留下来的东西?”
刹那间,蒙恬神色大喜,心中激动非凡,连忙盘身坐在书房的地板之上,将三册竹简放在地板上,取出一卷,徐徐打开,入眼处,果然是穰侯所语,细细一观,正是关于义渠国骑兵之道。
“穰侯离开咸阳的时候,曾将此兵书流于武安君,武安君临死之前,将一些东西留给了你们祖父,这三卷是义渠国骑兵强大之道与训练之道。”
“作为能够压制如今匈奴的义渠国,或许在兵革之利上不必如今匈奴,但战法却可以汲取精华,这三卷兵书你就带在身上吧。”
“身处九原大营,你当详细读之,以其要诀锤炼骑兵,领略其精华,如此,也算不枉费穰侯、武安君、父亲当年的一番心意。”
兵书之道,从来都是跨越岁月长河的,其内讲述的不仅仅是兵戈之器的利用,更是对于一种新的兵种诠释,身为狄戎之人,义渠国天然有着对于骑兵的优势。
在大草原上,简直就是如鱼得水,此三卷兵书虽有大用,但还要看蒙恬是否能够从中参悟出什么,不过,蒙恬一直以来都没有让自己失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