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真侯,如今新郑之内,百家汇聚,兵马整顿,怕是其心难测。”
宛城之内城主府,一身浅黑色锦袍着身的南阳守叶腾拱手一礼,看上上首,说道进来的新郑之事,夜幕已经不成气候,白亦非也早已经身陨。
终究,收拢韩国最后之土,依靠那些人是不行了,再加上进来新郑内的诸般动静,结合诸般讯息,怕是非有大军出动不可行。
“其心难测又如何?”
“韩王的选择也在我等预料之中,既然韩王仍欲要术治存韩,那就要承担后果,叶腾,以你为统军主将,部署大军。”
秋日虽临近,但天气仍有些燥热,身着单薄的青色锦袍,静坐在上首,品味着弄玉数月来调配的清凉酒水,倒也别有滋味。
自己也没有想到,那血衣候白亦非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以夜幕的力量竟然在一夜之间,尽数被农家、墨家、流沙所灭。
没有夜幕的拖拉,进来的新郑倒是风气好了些许,兵马整顿,粮草预备,明显欲要行不臣之举,然……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可以撑持下去。
“上将军蒙武宅阳之地陈兵,长社虽有十三万大军,但期时若然山东五国施以援手,奈何?”
新郑如今的兵力也在缓缓增长,近月来,已经再次招募了五万大军,增添至十五万大军了,若然以南阳偏军对战,怕是未可一战功成。
而若是不能够一战功成,那么,让山东五国看到韩国残余的力量,当有颇大的可能性助力存韩,随后数十万大军压境,事情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所以,本侯觉得,要么不战,要么必得一战灭韩。”
“叶腾,你只管部署大军便可,至于何时攻韩,待本侯令下!”
叶腾所言之事,周清自然也早已想到,以韩国如今的底蕴,单凭一国之力想要对抗秦国,无异于痴人说梦,如此,唯一的凭借,也就山东五国了。
但山东五国如今自身难保,若要助力存韩,也得看到韩国自身有没有资格。
那般,就是灭韩战机!
“喏!”
叶腾颔首以对,若然一斩灭韩,大功告成,无论是对于武真侯,还是对于自己,都是不小的功劳,由不得不谨慎。
可惜,先前若是夜幕能够投秦,当有更大之功。
语落,便是转身离去,前往另一处偏厅,部署军力了。
“弄玉,你觉得如今之时,当何谋以求灭韩?”
将手中持有的碧海珊瑚酒樽至于条案之上,数月来,弄玉常在父母二人膝下,倒是心情好上许多,如今燥热的天下蔓延,单薄的素色云锦着身,秀发梳拢坠马髻,眉目如画,静怡如水。
“大军灭国,弄玉何以言之。”
精致的容颜上,轻笑之意忽闪,秀首轻摇。
“说来听听?”
弄玉虽鲜少言之,但跟随自己身边甚久,心中想来也有韬略,听得出弄玉似乎有法,周清看将过去,再次问道。
“弄玉愚见。”
“夜幕不存,韩国一整,大军齐备,当此之时,正为朝堂、军力、人心盛时,秦军虽强,凭借南阳偏军,也不敢妄言一战灭之。”
“进来弄玉翻阅典籍,倒是发觉此况与数十年前的长平之战有些相仿,昔时,武安君白起率领大军兵困赵军,围而不攻,三月而过,一战功成。”
弄玉屈身一礼,略微思忖,缓声言之。
大战灭国,韩国眼前虽有存韩之力,但不过是表象,天元一击,或有大力,但避开天元,则大势消弭,韩国当没有任何抵抗之力。
父亲李开被叶腾重用,如今添为军中偏将,近日来,也从父亲口中知晓不少,不出意外,灭韩已成定局,此战功成,倒是可立不少军功。
“哈哈哈,围则灭敌之士气,不攻则去敌之必死勇武之心。”
“很好,很好。”
韩国之谋,虽可,但奈何如今的韩国已经不是百年前国力强盛,府库充盈的韩国了,闻弄玉之语,周清深以为然,韩国既然有死战之心,那么,秦国可没有定下真正灭韩之日。
“相国,秦国陈兵韩国周围三十万兵力,而且还邀请你我前往宛城郊野一观盛况,务必亲自交割,寡人心有不安。”
“寡人能不去乎?”
按照既定的日子,明日韩王安与相国张开地便是需要前往宛城郊野之地,但越是如此,韩王安心中越发的不安,总觉得到时候秦军会借故拘拿自己。
类似的事情,秦国不是没有做过,数十年前的楚国怀王便是如此,被囚禁在秦国不得归,若然如此,韩国可就真的危险了。
国君若然不存,那么,韩王必然震荡,逆子如今归来,与太子不知如何,秦国想来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是故,想了想,韩王安并不想要前往宛城郊野。
“我王大可不必忧心。”
“秦军期时怕不过略微难为我等罢了,至于大王所忧,断不可能出现,而且秦军果然拘拿我王,何待今日矣!”
“武真侯以特使明白召见我等君臣,若然在帐前拘拿杀我等,岂非自毁信誉于诸夏?我王与臣果能一死而使秦军失信于诸夏,则,明日山东五国必有大军前来。”
“故而,我等何惧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