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赵国长平之战的时候,粮草奇缺,欲要求援于齐国,当时操持诸侯主客官署之人周子曾言赵之于齐楚,屏障也。犹齿之有唇也,唇亡则齿寒。今日亡赵,明日必患及齐楚!不务此等大义,而徒然爱之粟米,为国计者,过矣!”
“纵然如此,齐王虽朝堂上应下,随后一夜,被后胜逆转,其所言与现今一般无二,身为齐国之丞相,莫不连这点都看之不透?”
后胜的那番说辞在山东诸国不是秘密,其语虽有道理,奈何不为大势所容。
其与齐王母君王后所言
齐自立国,远离中原战事则安,深陷中原战事则危。齐滑王争霸中原,徒称东帝,终究破国,前车之鉴也!今齐国于六年战乱劫难之后,堪堪复国二十五年,府库方有余粟而已,国不足称强,民不足富庶。
若不审慎权衡,徒为大义空言而与强秦为敌,齐国何安?当年一燕国攻齐,五国尚且发兵追随。今日若强秦攻齐,五国焉得不追随?其时,齐国何救哉!
期时,齐王建素来听从君王后之意,君王后一语落下,援救赵国事情崩塌,长平之战,赵国缺粮,赵括被秦将武安君白起兵困缺粮一月以上。
军中惨事不绝,欲要突围,惨事横生。
“数十年前,五国伐齐,赵国堪为主力,齐国几近亡国,此仇难忘。”
房屋内,又是一人言语落下。
那一战,怕是齐国上下绝对难以忘记,若非关键时刻田单挽救危局,齐国真的就不存了,距离那一天才不过过去了数十年。
“可……齐国不救赵,燕国如今又要攻赵,魏国一国之力仍旧在观望,楚国之内两王相争,果然赵国被灭,齐国自身又能够落得了好?”
临窗的那人神色有些愤怒,言语间更是有些尖锐,身躯微转,看向此刻临淄城内后胜府邸的所在,此人着实可恶。
咚!咚!咚!
房屋内诸人仍旧在商榷该如何说动后胜,直接前去一见后胜,怕是难以,可是如今的齐国朝堂之上,能够掌握大权的也是不多。
正言语间,房门为之敲响,一人左右看了一眼,为之近前打开。
数息之后,手持一封文书,归于原位。
“何事?”
一道道目光看将过去。
其为农家弟子,百家中,农家弟子的信息是最为灵敏的。
“秦国咸阳那边,已经再次派出行人署专人,前往齐国而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支使臣,朝向桑海而去。”
“同行之侧,罗网派出大量武者跟随,天字一等杀手不在少数!”
那农家之人面上有些不好看,阅览完毕手中文书,将之递给身侧的其他人,根据这封文书的书写时间,这个时候的秦国使者,应该已经走到中途了。
“顶多七天,那些秦国使臣便可入临淄了。”
其他人同样可以算出这个时间。
“桑海?”
“秦国使臣前往桑海做什么?”
桑海在齐国之内,虽然声名不显,但对于百家来说,却是一处必须牢记之地,那是齐鲁之地儒家的根基之地,近百年前,由儒家孟轲为首打造。
近百年来,桑海也从一座边陲之城,发展成为齐国东南部的一座富饶之城。
“暂未清楚。”
那农家弟子摇摇头,文书之内,并没有详述,可见是一个不小的秘密。
“桑海之内,值得秦国使臣前往的,也就只有一个儒家了,莫非嬴政想要对儒家做些什么?”
“那些儒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势力遍布齐国,若然他们肯处理,后胜应下的把握极大,可是儒家一直装作看不到。”
“可恶!”
虽不知道秦王嬴政派出使者前往桑海为何,但所为肯定是儒家,想起儒家,在做的一人又是骂咧咧的言语流出。
对于儒家,他是没有任何好感,就知道整天云这个、曰那个的,没有一点作用,关键时刻根本指不上,以儒家对于齐鲁之地的掌控。
他们进来的一系列动作,小圣贤庄肯定知晓,肯定也知晓他们欲要说动后胜援救赵国,此事对于儒家来说是好事啊。
若然山东诸国可保,那么,齐国可保,儒家的地位也就不可动摇。
若然儒家不出面,等待秦国将山东诸国一一灭掉,以秦王嬴政素喜法家的性情,对于儒家绝对无感,到时候,他们儒家也讨不了好。
都说那群读书人心眼多,也没见多出哪里去。
“难道嬴政想要那小圣贤庄出力,稳住齐鲁之地?”
比起骂骂咧咧,思忖嬴政这一枚棋子的深层次含义,才是重中之重,如果说这个时候,嬴政招惹儒家,可能性不大。
那么,也就剩下,想要拉拢儒家了。
念及此,一语出,诸人神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