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其后不可多言。
那件事之后,秦国东出,诸夏混乱,百家奔走,稷下学宫空虚,儒家便是派遣要人坐镇其内。
虽然稷下学宫不复往昔,但这里一直都非武者杀戮之地,就是百年前道家庄周与孟轲子论战,都是以道理争锋。
眼见场地上的一幕,诸人神色微变,旋即,一道道目光自动汇聚在为首颜岵师兄的身上。
杨宽文师兄因事,前往楚地了,故而,临淄这里由颜岵师兄坐镇,处理儒家遇到的一切问题。
“无需理会。”
“这是农家的事情。”
淡蓝色的锦袍着身,身无长物,并未金玉环绕,儒冠束发,神情淡然,静观眼前这一幕,只是静静的看着。
单手负立身侧,闻身侧诸位师弟之言,轻缓一语。
“师兄,会不会有人在密谋着什么?”
“他们都出现在这里不是一件寻常之事。”
尽管农家的事情,他们无需多管,也轮不到他们管理,可……终究临淄之内有影响力的百家、游侠来到这里。
不单单是看农家内斗的!
“那……你觉如何?”
颜岵轻言,静观眼前的战斗,农家陈胜的修为果然不俗,巨阙在他手上真正发挥出威力。
单对单的情况下,蚩尤堂田虎很有可能不是陈胜对手。
可是……地泽二十四阵法下,田虎得到阵法加持,那就不一样了。
今日……他们都在学宫内读书、修行,不曾想,学宫之前却发生这般事,有人故意将他们引来的?
“诸夏事,逃不过义利二字。”
“农家陈胜与田虎,乃是农家内部的大义纷争,而那些人前来,应是诸方所谋之利益。”
“天地阴阳,一方有损,则一方有得,……师弟愚钝,尚未明悟更深。”
事情肯定不简单。
但自己现在还未看透,那儒家弟子神容略有羞惭,拱手一礼,请教颜岵师兄,他想来应该可以指点一二。
“其余师弟呢?”
颜岵神态如旧平静,身躯微侧,看向其余诸人。
“师兄。”
“师弟以为,为安稳期间,我等还是关上学宫之门,归于学宫之内,为好。”
“目下的局势,儒家不宜牵连太多。”
一位师弟有语。
和儒家无关,关上门无需理会便是。
“关上学宫之门?”
“师兄,师弟以为不妥,齐鲁之地,若非近些年来山东诸国一一沦亡,这些人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数年来,齐鲁之地因为它们出现许多麻烦之事,儒家都受损不少,今日不予理会,无疑是退让。”
“儒家……并不弱于农家。”
又一位师弟踏步而语,儒家现在坐镇稷下学宫,齐鲁之地更是儒家的根基,任凭农家等人在学宫前闹事。
传扬出去,怕是有损儒家威名。
不妥。
“师兄,不若我等先行一观。”
“果然形势有变,我等也好给予处理。”
关门不理会不为妥当。
直接介入更是不妥当。
那就……两者折中,一弟子出列,拱手一礼。
“争!”
“不争!”
“你等入门虽早,可论境界,颜路已超越你等甚多。”
颜岵轻叹一口气。
诸位师弟所言,都有各自的道理。
却都没有说道最核心的道理之上。
眼前之事,令的百家之人齐聚在学宫之前,无疑……儒家也难逃,难以脱身,可……许多事情并非表面那般简单。
“师兄……,那里!”
“秦国车马出现,鬼谷盖聂前来了?”
“是否是他们想要以谋盖聂?”
陈胜是农家自己的是,和儒家、墨家……无关。
盖聂就不一样了。
他是鬼谷的传人,也是秦国重臣。
若是他有事的话,后果……可以想象,首先便是齐国面对秦国的压力!
再者,面对鬼谷的压力!
难道……是他们想要强逼齐国抗秦?
一时间,诸位儒家弟子相视一眼,涉及盖聂的话,事情不是那么艰难思索,盖聂活着和死了,结果很清晰。
……
数月来,百家一直为联楚抗秦奔走,而今他们都前来这里,绝非常事,以谋盖聂,的确是一个相当好得切入点。
“的确是鬼谷盖聂!”
颜岵没有回应,看向远处大道上奔近的车马,灵觉有感,纵横分野,却为鬼谷传人的气息。
当其时,整个学宫门前场地上,随着那支飘扬着秦国旌旗的车马出现,一道道目光快速落过去。
未几,一位手持长剑的白衣男子从马车而出。
“盖聂先生!”
观其人,天明大喜,不由低语。
这次……算得上数年前自己和盖聂先生距离最近的一次了,先生神容还是那般,没有太大的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