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此一直到第二日,郭嘉才终于清醒了过来。
此刻他整张脸都有些肿胀,脑袋也还有些沉重,因此洗漱过后仍在不停的用手去揉太阳穴。
“郭祭酒,你醒来了?”
吴良收到消息亦是赶了过来,见郭嘉脸上似乎有些挂不住,便又笑着说道,“郭祭酒果然海量,不瞒你说,我这酒常人一口闷下一杯便要醉死一整天,郭祭酒一口闷下一大碗,却只过了一夜便醒了过来,已绝非常人可比。”
“真是教吴太史见笑了……”
郭嘉尴尬的笑了笑,接着立刻跳过这个话题问道,“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
“如今乃是巳时。”
吴良说道。
“已经巳时了么?”
郭嘉立刻站起身来,拱手对吴良辞别道,“吴太史见谅,在下与明公约定今日巳时前去府上商议要事,如今怕是来不及了,可否请吴太史为我牵匹马来,我需立即动身前往明公府上。”
“好说,典韦兄弟,命人为郭嘉备马,你也跟去一路护送郭祭酒前往明公府上。”
吴良回头对典韦说道。
“诺!”
典韦应了一声前去照办。
“另外,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郭嘉却又有些扭捏的说道。
“郭祭酒但说无妨。”
吴良大方笑道。
“昨夜的酒,可否请吴太史为我装上一壶,昨夜吃的太急还未品出味道,容我回去再细细品味一番。”
郭嘉腆着脸笑道。
“小事,郭祭酒先去办正事,随后我命人给府上送去两坛便是。”
吴良点头。
“那就多谢吴太史了。”
郭嘉顿时喜笑颜开,却又压低了声音意有所指的道,“吴太史与我想的不太一样……既然吴太史如此待我,我也投桃报李给吴太史透露些消息。”
说完,郭嘉更是直接附到吴良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昨日我来府上拜访其实并非本意,乃是明公的意思。”
“?”
吴良闻言心中一惊,诧异的望向郭嘉,“不知明公教郭祭酒前来府上究竟所为何事?”
“吃酒。”
郭嘉却神秘一笑,说道,“明公只教我来吃酒,教我今后多与吴太史走动,并未说其他的事情,若吴太史想知道明公的心思,恐怕只能去问明公了。”
“……”
吴良心中更加诧异。
“走了,在下还要回去向明公复命。”
郭嘉已是揉着太阳穴走了出去。
这又是什么套路?
先是教他领兵参与南征,接着又教郭嘉与他多多走动,吴良暂时看不出曹老板的这番操作中隐藏了什么恶意……
相反对于其他的部将来说,这都是求之不得的好事,至少能看出曹老板的重视。
……
送走了郭嘉。
吴良也没有闲着,很快便将巫女呼招了过来,接着带她一并前往庸丘的瓬人军驻地。
巫女呼曾答应他会尽力帮忙解读一下此前在齐哀公墓与丘穆公墓中发现的那些东西,现在便是她兑现承诺的时候了,否则吴良断然不会教她与倭国使团离开陈留,更不会教于吉将太平道的教义交给她。
来到瓬人军驻地。
二人又进入了一处修建于驻地之下的大型地窖之中,这便是吴良的藏宝室,除了固定在此处留守的尹健与瓬人军骨干,其他的瓬人军官兵甚至不知道驻地内竟还有这样一处秘境。
而这里藏着的,便是吴良自各个古墓中搜罗来的古籍与古物,堪称一座地下博物馆。
“你先来瞧瞧这个。”
将随侯珠至于一处吊于地窖顶端的托盘上,漆黑的地窖立刻被随侯珠那独特的幽光照的通亮。
吴良随即取来一个已经积了一些灰尘的木箱。
木箱中盛放的正是他此前在齐哀公墓中得到的“木甲”,还有“木甲”中用来填充五脏的五色粉末。
此前他怀疑这些粉末便是“木甲”的动力来源,因此取了其中的一小部分教百里香与身为鲁班传人的孙业加以研究。
但他们两个的能力与学识明显不够,始终没有研究出个所以然来,这件事情便只能搁置了下来。
“吴太史,这是……”
望着木箱中的木偶肢体,巫女呼面露疑惑之色。
“可能是木甲,你可知道什么是木甲,你家先祖的传记中可有记载?”
吴良问道。
“从未听过。”
巫女呼摇头道。
“那这东西你就不用看了。”
吴良果断将那个木箱子合了起来,接着又在地窖中扫了一眼,最后一边从一个木架的角落里拿起一个小木匣,一边回头看向巫女呼问道,“那么你应该知道什么是痋术吧?”
“先祖的传记中写道,痋术乃是一种以人为肥、以灵为媒的养虫术。”
巫女呼微微颔首,认真的答道,“通常情况下,痋术只是一种暗中害人的邪术,能令人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痛苦死去,不过先祖的传记中还写道,这其实只是痋术最低级的用途之一。”
“若是得了姜太公偶然所得的两颗宝珠,则能够凭心意令培育出来的痋虫汇聚成形,随意化作杀不死的护卫、坐骑甚至是渡河的桥梁……呼之即来,挥之即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