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让二哥破费啦,敬二哥一杯。”沈颜斟了杯茶,笑盈盈的说。
沈轻眉眼弯了弯,举起面前茶杯与沈颜碰了一下,“九弟开心就好,些许银两,不值一提。”
“我就喜欢二哥这一点,视金钱如粪土!”沈颜哈哈的笑。
“对了,你明天是不是就要走了?””
“是。”
“什么时辰?”
“卯时出城。”沈轻悠悠的答。
“好,明天我送你。”沈颜举杯又碰了一下。
夜色朦胧时分,三人喝饱了茶,吃够了点心,也休息的差不多了,从画舫下来,便各自回了府去。
一夜安眠,第二天一大早沈颜便赶到城门口等候,然后一直等的日头升了老高也没见到沈轻的身影。
“太子殿下,您这是等谁呢?”守门士兵见沈颜在城门翘首以望等了好一阵子,上前来问道。
“我二哥今天离京,我来送他。”沈颜如实答道。
“二殿下?二殿下早就走了呀?”
“啊?什么时候的事?”
“二殿下寅时初就离城了。”
“寅时初?”沈颜黛眉一蹙,这个沈轻,耍她?
与此同时,官道上,车马疾行,马车里坐着一人,风度翩翩,儒雅和温,正是沈轻。
沈轻换下了一贯白衣,穿着昨日新做的那件外袍,淡淡天青色,隐隐别致新。
云雀高坐在马背上,忍不住回头往马车里看了一眼。公子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极其反常。
先是为了到那特定的几个府里拜访,将三品以上所有王公大臣拜访了个遍。然后又推迟了归期,陪太子去逛什么街,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垃圾回来。
再就是今儿一早,公子放着那么多衣服不穿,非要穿昨儿做的这件劣质外袍,还是嫩艳的天青色,与公子的气质半点都不搭调。
但是要说怪啊,公子也不是怪了一天两天了,先前便将私房摆设都换成了这个色,云雀不记得自家公子喜欢天青色啊?
马车辘辘而行,马车里,沈轻把玩着那枚伪玉扳指儿。
那日遇见你,天色风衣,自后私宅摆设便尽换了颜,见色如你。
……
沈轻回来了,又走了,像一只过空大雁,半点痕迹都不曾留下。皇城又恢复了往日沉寂。因为良妃的事,皇上气的茶饭不思,甚至一连几日都未升早朝,但总归拖不了几日,因为泰山封授的日子就快要到了。
所有人都等着这场封授可以保家国安泰,此时的白呈却多了几分焦虑。
原本他已经做好了完全准备,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但是那日皇上问沈颜安保问题,沈颜的答案却给他制造了不少麻烦。
因为沈颜那日的发言,很多他原计划的调遣都行不通了。眼看着泰山封授的日期近了又近了,他的心越发不安。
这么多年的筹备策划,为的就是这一日,他必须成功,可是……
夜风徐徐,烛火跳动,室内的光忽明忽暗,突然有人影虚晃,白呈目光一凛,身形一晃,已奔将出去。
黑影速度极快,白呈也不弱,身形一转掠将出来与黑影缠斗在一起。
拳肘膝脚,顶掣挡凿,拳拳到肉,呼啸生风,白呈冷目沉下,运气提功,一掌祭出,那黑影也不躲避,直直拍出一掌与之对轰。
巨大反力将二人击退,各自退了六七步方止住身形。二人分开来,白呈看清了来人面目,一双明眸力却多了丝丝不解。
“是你?”
白呈看着那黑影,戴着半边面具的人无比的熟悉。
“你来这里做什么?”
“帮你。”
“帮我?”
“上将军深夜不眠,依然是有烦心事,我是来助上将军安眠的。”
“胡说八道!”
“将军不信?那我说与你听听。”楚御看着白呈,微微一笑,“明日泰山封授队伍启程,届时奉城会有反军作乱,入夜之前,陈钧和一万御林军会调离京城到奉城支援,京城安防暂由军候王林统领。同时军机大臣独子会突然失踪,当然了,四位留守将军也会收到一封足以让他们装死的信。皇城如何,皆由上将军说了算。”
“你……”
白呈震惊的看着楚御,一时无言。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怎么做到这些的,更无需质疑我能不能做到。”楚御笑着说道,“你只需要安安心心做你要做的就好,其他疏漏,我都会帮你摆平。另外,皇上此行会随身携带玉玺金印,你要把握住机会喔。”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是知道吗?”
“那……你为何帮我?”
“你想坐江山,我刚好只想打江山。我打了江山却没人坐,不如送你。”
“可我也是沈家人!”
“我知道啊。”楚御微笑,“这一次我帮了你,并不意味着我就原谅你了,也不意味着我族辈与你沈家的恩怨就销了。”
“那你……”
是什么意思?白呈看着楚御,越发看不懂了。他族明明与沈家有仇,却又为何要帮自己?
楚御似是知道白呈哪里不解,开口解释道,“你别想太多了,我现在选择帮你单纯是因为我想将那老东西从皇位上踢下去,泰山封授是个好机会。至于选择扶你上去,那是因为沈家人里也就只有你配与我为敌了。至于你能不能在那龙椅上坐的住,就要看你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楚御说,说完纵身一跃,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白呈看着墨墨黑夜,眉头拢的老高。他自认心思缜密识人认人,可是他看不穿他要做什么,他到底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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