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亭看着田福堂拂袖而去,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缩在衣袖里的手慢慢捏成了拳头。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这气派的石窑,吐出一口白雾,转身离开。
田福堂和润叶收拾好东西后,两人就准备前往县城了。
田福堂不仅打包了一大捆焦黄的旱烟,还用报纸包了两条熏好的腊肉,鸡蛋也装了一桶。
“润叶,走了。”田福堂朝着里屋喊道。
润叶朝外面应了一声,然后低声对着弟弟说道“润生,我来不及给少安哥说回县城,等会儿我们走了,你去给少安哥说一声,知道不?”
润生咧开嘴笑了笑,“放心吧姐,我一会儿就去找少平玩儿,给少平说一声,现在姐夫估计在粮站上班嘞,我去了也找不见。”
润叶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成,对了,还有这封信,你也帮我交给少安哥,你可千万不敢偷看。”
润生轻车熟路将澹黄色分信纸揣进衣服内包,拍着胸脯道“放心吧姐,我办事你放心,你和姐夫肯定能成,老顽固发反对根本没用。”
“啪!”
润叶给了润生脑门一个爆栗,嗔怪道“这是咱爸,你可不敢瞎称呼,虽然他却是顽固了点儿。”
说完,从兜里拿出五毛钱递给他,“呐,给你的零花钱,可不准乱花哈,被妈知道了又要埋怨我。”
润生眼睛一亮,连忙揣进兜里,“还是姐你好,我每次叫爸要钱,他都抠抠搜搜的不想给我,搞得好像我不是他儿子似的。”
润叶轻笑一声,正想说什么的时候,田福堂又喊了一声,她背着自己的挎包,戴上毡帽,手套也拿上,坐上自行车的后座,两人便朝石圪节驶去。
路上的积雪很多,由于还没什么人行走,所以积雪非常蓬松。
要是有人踩上去的话,一踩就是一个窟窿,自行车的轮子同样是这个道理。
还好,早上应该有一辆客车在土公路上驶过,田福堂沿着卡车的轨迹,骑自行车倒不是很艰难。
来到石圪节以后,将自行车寄放在公社,田福堂扛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路来到简陋的车站。
坐着公交车一路来到原西县城,当两人来到田福军家里的时候,这一家人正好都在!
田福堂立马受到了一家人热情的招呼,平常田福堂很少会来县城,来了自然要好好招呼。
“福军,爱云,你们今天没有上班啊。”田福堂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有些不适应的扭了扭屁股,接过田晓霞端过来的搪瓷茶杯,随口问道。
田福军呵呵笑了笑,下意识想递过去一根香烟,想起老哥有咳嗽的毛病,便重新放回桌上,自己也没抽。
“今天我和爱云都休息,正好哥你来了,咱们中午好好的吃顿饭。”
“哥,我们老早就喊你来县城玩两天,这次来了可不急着走啊,多在县城逛逛。”徐爱云端来一盆苹果说道。
田福堂有些拘束的坐在沙发上,“是这,润叶非要拉着我来县城看一下咳嗽,犟不过她,这不就来打扰你们了。”
“打扰个啥,哥你再不敢说这种见外的话。”徐爱云略带责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