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景闻微微点头。
馆长看向了安鹿芩,满面笑容,“这位是……安鹿芩小姐是吧?我就说黎少之前怎么从来看不上其他女伴,原来是有这么一个天花板存在,其他女人不配入眼。”
安鹿芩也微微点头,“令先生谬赞了,不过是一些皮囊而已,要和令先生这才华比起来简直一文不值。我看了您前几天在Shadow发表的论文,我也认为光与影在绘画中占有非常大的地位。”
安鹿芩这一长串说下来,黎景闻都忍不住侧目看着她的神情,完全不像一个外行人。
安鹿芩做功课这么足?还真是不会给未来的黎太太丢脸。
馆长也对安鹿芩刮目相看,是谁说安鹿芩是个花瓶的,这样子完全不像啊,哪怕是记台词应该也没有这么流利吧!“看来安小姐对绘画也很有研究,那可以请你指点指点今天的摄影作品了,千万不要留情面。”
安鹿芩低头腼腆地笑了笑,“不敢当不敢当,我不过是略知一二,怎么敢在你们这些大家面前舞刀弄枪。”
“安小姐谦虚了。”馆长拿起了香槟,“听黎少说安小姐在筹备超模工作室,我也有一个朋友很感兴趣,一会儿介绍你们认识。”
安鹿芩接过了酒杯,黎景闻马上低头贴住她耳朵低语,“别喝多了。”
黎景闻和馆长一起去应酬,安鹿芩自己在管廊里转,真有几副作品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有一张照片拍摄的是一片正在从空中翩翩飞落的树叶,阳光穿透树梢,那片落叶的影子在灰色的水泥地上格外的显眼。
这张照片中,看不出落叶是主体还是影子是主体。
安鹿芩一个人站在那张照片面前,出了神。
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偏偏想不起来。
究竟是她自己见过,还是原主见过。
她分不清楚。
塔塔给的线索碎片也在这一瞬间突然浮现在眼前。
一个白色没有窗户的房间。
一直不停点滴的输液瓶。
黄色垃圾桶里的针管。
一个陌生的黄色头发女人的背影照。
高跟鞋的声音。
红色的高跟鞋。
黄色的花簇。
张彩霞的未接来电。
张彩霞的未接来电,是最后一个碎片。
在原主“自杀”之前,张彩霞给她打过电话,可她好像并没有接。
居然没有唐茗?
为什么她的直觉告诉她唐茗也参与了原主的“自杀”事件。
安鹿芩明明是明媚的神情,那双眼眸却有种凄然之感。
一个声音突然从安鹿芩身后响起,“你能看懂这副作品吗?”
安鹿芩连头都没有回过去,这声音不是小土豆吗?
“还好,没瞎。”
小土豆抱着双臂,“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为了嫁给黎景闻做了功课,要不你怎么可能会知道Shadow?”
安鹿芩余光瞟了她一眼,山根快飞上天了。
念在她最近有好好打卡拍照的份上就不怼她了。
“你山根太高了,后期容易出问题。”
她以前带的模特不听话非得去整容,结果整的太夸张,差点死在手术台上。
旁边过来一个工作人员,“安小姐,黎少叫您过去。”
安鹿芩回过神来,她转过身,已经迈出一步,还是停下来,看了一眼那副摄影作品的名字。
《两叶》
两叶?一片叶子?一个影子?那个影子也算一片叶子?
她才发现上边没有作者署名,“这个作品的摄影师是谁?”
“阿里斯。”
安鹿芩提着裙摆向楼上走去。
她前脚一走,工作人员后脚就通知负责人把署名放上去。
新的名片已经放了上去。
作品:《两叶》摄影师:阿里斯(应钟)
安鹿芩还未上楼,刚刚走到了走廊门口,唐茗给她发来了消息。
[小鹿妹妹,张彩霞要在禾泰东黎的顶楼跳楼,你稳住景闻,千万不要让他过来。我来解决这件事。]
安鹿芩脱下了高跟鞋扭头就跑了出去。
怎么,张彩霞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恐怕是被唐茗抛弃了吧!不然怎么会走上威胁黎景闻这条路。
不到二十分钟,安鹿芩就到达了禾泰东黎的顶楼。
现在正是员工们下班的时间,楼上楼下人很多,看到楼顶上隐隐约约站了一个人,大家都围在了楼下。
这可是黎家二爷的夫人,怎么会在这里跳楼。
大家都猜测是得罪了黎景闻。
不用想,张彩霞就算跳不下去,黎景闻也会背上骂名背锅上新闻,到时候禾泰东黎股价下跌的可不是一丁半点。
家族内斗,正是竞争公司搞垮黎景闻的好机会。
安鹿芩已经越过人群跳上了天台,慢慢悠悠走到了张彩霞身后。
“要跳楼?怎么,要走我的老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