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瞳是出什么事了吗？”李沐歌能察觉到长衍身上的气味，是属于异瞳近乎死亡的气息。

“是的。”长衍垂眸：“沐歌你不知道，异瞳怕是要消失了。”

“什么意思？”

李沐歌跟着长衍回到了红楼，彼时的异瞳已经快要变成原形，她的身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瞳孔。

异瞳女子一动，她身上的眼睛也会动，看起来令人头皮发麻。

“叶姑娘，你来了。”

“异瞳你还好吧？”李沐歌不知道说些什么，说实话，她有些密集恐惧症。

可她一直强忍着，她知道异瞳是个很好的姑娘。

“不好，叶姑娘，你杀了我吧，我实在没有办法活了，我这副鬼样子。”

“活一天都是受罪，杀了我，我这辈子能够跟杨书相爱，已经很幸运了，我死而无憾。”

“不会的。”李沐歌施法稳住异瞳女子的原形。

异瞳女子“叹”了口气：“叶姑娘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开杨书，其实很大一部分并不是怕杨书看到我这幅丑样子。”

“我们异瞳一族从来都是身体里两个人格一正一邪，我怕，我要是死了。”

“再不能压制住我体内邪恶的人格。”

李沐歌沉吟片刻，取下自己腰间的宝珠：“异瞳，这个送给你，可以帮你压制你体内另外一个人格。”

“等到杨书百年以后你再想办法。”

李沐歌解开拷住异瞳的双手镣铐：“我看得出来，杨书是个好男人，即便是神明，爱情都是可遇不可求得。”

“所以异瞳，勇敢一点。”

离开红楼后，李沐歌跟长衍并排躺在草地上。

李沐歌躺在地上，眸子专注地盯着天空上的月亮。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李沐歌说完这句话，偏头看向长衍，估计她马上就可以回去了，不过因为回到原本的时空，能够认识长衍这个朋友，也挺不错的。

“长衍，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也要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李沐歌也不能直接跟长衍说自己其实不是这个时空的人，只是借着这个由头跟长衍告别。

长衍顿时紧张起来：“呸呸呸，叶罗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好端端怎么要来离开。”

“好，答应我，叶罗姑娘，如果有一天，我是说离开，你真的要离开，请一定要同我告别，不要让我找不到你好不好。”

长衍本吊儿郎当的眼神中多了丝真挚。

“我…”李沐歌无法给出自己的承诺，她早晚要走的，她不可能留在这个时空。

这是注定的。

她跟长衍终究隔了一个时空。

“叶罗。”长衍轻轻唤的，嗓音清洌带了丝小心翼翼。

“嗯？”李沐歌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你想听我弹琴吗？”

说实话，李沐歌对于琴声并没有什么好感。

甚至因为无尘，她有些反感。

她很清楚自己的心，早已经没有无尘的位置，或许她对无尘的态度早已该归于平淡。

可是一次次被无尘抛下痛苦，依旧让李沐歌刻骨铭心。

为什么要忘？

岂不是太便宜无尘了。

“嗯，可以。”李沐歌点点头。

长衍站起来，挥袖之间，长琴出现在草地上。

他十指轻轻拨动琴弦，悦耳的琴声如同一个个乐符出现在李沐歌周围。

李沐歌抬手轻轻点了一下乐符，眼眸闪烁笑意。

长衍一边弹琴，一边时不时小心翼翼地看她。

以前他听旁人说，动了情的人就是一个胆小鬼。

长衍还总是嗤之以鼻，没有想到真到这个时候，他自己倒真是成了一个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