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辞是喊着她的名字，从梦中惊醒的，睁开眼，意识恢复，发现自己回到了寝殿，身边之人却不见了踪迹。

小星儿不见了！

他忙问：“她人呢？”

“陛下，说的是夕颜姑娘吗？”

“她在哪？”

“夕颜姑娘刚回来。”下人回答道，“这会，正在偏殿见顾朝锦呢。”

顾朝锦……

他怎么又来了？莫非，他还是想带小星儿回神殿？

想到这，他满心不安，顾不上身上的伤，便下床要出去找人。

“陛下，您要去哪？”

刚走到门前，恰好与进来的凤夕颜撞了个照面。

“玄夜。”凤夕颜停住脚步，“你怎么起来了？快躺回去。”

“我没事……”

说话间，凤夕颜已扶着他在床边坐下，他欲言又止：“我还以为，你……”

“以为我又被师尊拐跑了吗？”她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

夜君辞轻笑，不语。

现在她好好的就在自己面前，不就证明没被拐走吗？

凤夕颜不再开玩笑了：“其实，师尊是来与我解除婚约的。”

“你，答应了？”

“不答应，我难道还要反对吗？”凤夕颜哭笑不得，“师尊得知我的心意，想成全我们，是我……辜负了他。”

夜君辞心里一阵感动。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重逢以来，在他和顾朝锦之间，这是小星儿第一次选择了他。

“谢谢你，选了我。”

“这不是选择。”凤夕颜摇了摇头，“是心之所向罢了。”

她轻靠在夜君辞肩头，许多话要说，又不知从何说起。

许久，才开口：“玄夜，对不起，如果早知道我的出现会给你带来这么多苦难，我宁愿我们当初就不要相遇。”

“你在说什么傻话？”他听不下去了。

这丫头，怎么还妄自菲薄起来了？

凤夕颜看了看他的眼睛，正色：“这条神脉，我早该还给你了。”

神脉……

看她这态度，是知道了当年的事了？

“你，都知道了？”

“为何早不跟我说？”

“都是过去的事了，再说出口已无意义。”他语气云淡风轻，像是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

可凤夕颜根本难以想象，这一千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你自作主张，抹掉了我的记忆，让我没心没肺过了这么一千年。”凤夕颜咬了咬下唇，“你以为这么做，我真的能安心吗？”

“我……”

“恰恰相反，我现在都恨死我自己，也恨死你了。”凤夕颜打断他的话，“倘若你没有抹去我的记忆，或许……我们能早些相逢，我也不会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内心背负这么多愧疚。”

如果她记忆还在，他们就不会错过这么多光景，她便早能陪着他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夜君辞心如刀割，千言万语只化作三个字：“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