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壮汉从前头那具尸体中摸出了一枚印章,冷笑道:“钻狗洞也亏得你们想得出来,当我们吃白饭的不成”
“林子,你去将此物递给主上。”
汉子转过身来,赫然是先前去为白溪村村民买粮的于海。
汪见山丝毫不知派出去的人马已经死了,他此时正满脸堆笑地引着顾砚迈入正厅。
“郡王爷,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顾砚自顾自地走至主位坐下,这才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这个脑满肠肥的狗官,掀唇冷笑。
“汪刺史,你欺上瞒下,强行让城内富商捐粮,企图陷本王于不义,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此话一出,汪见山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眼中闪过一抹犹疑。
就是为了此事,这郡王爷才带人来围府?
他抬眸看向顾砚,强笑道:“王爷,实在是下官已经囊中羞涩,再也拿不出钱财来了。”
“若是下征粮税,只怕下头的贫苦百姓要揭竿而起,您这边又催得急,下官当真是没了办法,这才斗胆用您的名义向城内富商借了点粮食!”
他咬了咬牙,跪下道:“还请郡王爷恕罪!”
等了半晌,上头之人也没动静,只有杯盏轻磕的声音混合着外头的踏踏脚步声,气氛浓烈又格外惊心。
“自作主张,放肆至极!”
滚烫的茶水突然一股脑地浇在他的头上,烫得他一阵哆嗦,惨叫出声。
他连忙用眼角看了看四周那些几乎要将头埋到胸口的下人,心中不禁一阵恼怒。
“王爷此话何意若不是你逼我至此,我又怎会如此行事”
“如今王爷带着一千人马围了我府上,难道是想抄家不知王爷可有圣上旨意本官乃一州刺史,手握军政大权,绝不是王爷随随便便就能羞辱的!”
顾砚冷笑了一声,站起身来:“如此说来,倒是本王的不是了。那本王便上书一封,告诉圣上朗州榷盐的秘密,如何”
汪见山脸上的肌肉颤了颤,露出了万分惊愕的模样:“你、你怎知……?”
他慌慌张张站起身,往后倒退了两步,悄悄看了门外的随从一眼。
那随从反应极快,一把便带着他往后退了数十米,周遭的屏风陡然破开,现出了数十个手持横刀的府兵。
顾砚唇角微勾,眼底浮出冷意:“汪刺史好大的胆子,竟敢豢养私兵。”
汪见山站在院外,身侧围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千余人,面色难看至极,眸中也飞快地闪过一抹杀意:“去,将院外围着的人放进来,来个瓮中捉鳖,全杀了!”
安郡王,这都是你逼我的,那便不要怪我,送你去见阎王!
待西郊大营的人马一到,他便能将此人的死顺理成章地推脱至庞风身上。
届时,便让雷连云与朝廷狗咬狗吧!
院外的雨点渐渐有了加大的趋势,密密匝匝地拍打在干枯的枝叶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江宁珂看了一眼窗外,神色闪过几分忧虑。
不知顾砚那边是否顺利……
此番趁着雷连云在澧州练兵,他们故意将汪见山逼至退无可退的地步,待他狗急跳墙,再给他迎头痛击,方能彻底绝了他反抗的念头,乖乖与他们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