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报上用的是密码文,除了暗探,上头的信息只有江宁珂与顾砚看得懂。
三日前,一批不明身份的黑衣人连夜上了荆州凤凰岭,几乎屠尽了整座山头。
江宁珂将面膜撕下来,微微翘起唇角,眉眼间也染上了一抹嘲弄,转头看向许期:“暑衣这几日在做什么?”
“娘子,暑衣近日里除了偶尔去那些女子的住处看看,便一直待在房内做针线。”
“嗯?这几日忙得,我都险些忘了,正巧,你去将她唤过来,我问问她进展。”
“是。”许期不疑有他,很快便将人唤了过来。
“娘子,您可是有何吩咐?”
暑衣笑着行了一礼,十分自然地拿起石桌上的野栗子剥了起来。
不过短短月余的功夫,面前的人便已经从一个明显营养不良,饿得面黄肌瘦的小丫头,重新养回了娇娇俏俏的小女娘。
显然,日子过得尚算舒心。
江宁珂垂了垂眼眸,忽然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了一句话:“先前未问过你,侯府被抄之后,你的家人可有受到连累?如今可有需要相助之处?”
暑衣剥栗子的手顿了顿,眼神有些飘忽,又很快动了起来,笑道:“娘子多虑了,暑衣自小便被他们卖了,从来不曾联系,又何来连累一”
江宁珂点了点头,最后给了她一次机会:“那你近来可有什么不顺心之事?若是有人敢欺负你,你便听我说,我定会为你做主。”
“并无。”
小姑娘圆圆的脸颊上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一如当初江宁珂初见她时的天真模样:“娘子,这里的人都对奴婢很好,娘子关心奴婢,奴婢心里感激不尽。”
“那便好。”
江宁珂重新躺回躺椅上,将目光移向头顶的大树,语气淡了几分:“那些女子可有什么异常?”
“暂未发现,奴婢瞧着,她们似乎都是一些被强掳来的可怜女子。”
“是吗?前几日凤凰岭上来了一伙不明来路的黑衣人,我们的人都被杀了,好不容易抢来的矿产,也丢了。”
“我怀疑,我们谷中有奸细。”
江宁珂淡淡说完这句话,便闭上了眼睛。
暑衣抖了抖身子,惊愕地抬头看向江宁珂,眼中极快地闪过一抹犹疑。
“怎会如此!究竟是何人所为?是不是那些招来的匠人?”许期当即义愤填膺,气得满脸通红。
“娘子,这些人简直没有良心!咱们给他们吃好喝好,给钱给粮的,到头来,竟换来一场背叛!奴婢这就让人将它们赶下山去!”
“应当不是他们,时间对不上。”江宁珂摆摆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那、那会是何人?”
“暑衣。”
女子清润的嗓音在上首缓缓传来,伴随着许期看过来的惊愕目光,暑衣霎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湿漉漉的里衣紧紧贴在背后,带起的凉意直直戳上她的脊梁骨,让她浑身止不住地发颤。
“娘、娘子……奴婢……”
语气哆哆嗦嗦,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利索了。
“所以这些日子你定要盯紧那些女子,我怀疑,奸细应该是出自那里头。”
江宁珂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犹自吩咐着心中所想:“若是有发现不对,莫要打草惊蛇,先来同我禀明,你可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