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秋思接过字条扫了两眼,唇边便掀起一抹冷笑:“怪不得……我道是为何寻不到他们,原来是雷连云捣的鬼。”
雷连云此人出身洞蛮,素来不服朝廷管教,永旭帝肯让他坐上节度使之位,也不过是无奈之下的安抚之举。
顾砚倒是好本事,寻了这么一座棘手的靠山……
不过……这才有意思,不是吗?
既然如此,她便先设法除了这个倚仗,且看他们失了庇护,要如何像过街老鼠一般,抱头鼠窜!
当夜,一骑快马便从洛州城内驶出,带着一道旨意直达朗州。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皇三子宗政启深肖朕躬,可以承宗庙,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繁四海之心。
朕疾患固久,思国不可一日无君,兹命皇太子持玺升勤政殿,分理庶政,抚军监国。百司所奏之事,皆由皇太子决之。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雷节度使,朝中将于五日后于奉天殿举行太子册封大典,咱们太子可挂念着您,盼着与您畅饮一番呢!”
小太监尖利的嗓音响彻在雷府上方,唤醒了周遭还在怔愣的人们,以及跪在下首,眼眸陡然犀利的雷连云。
他不疾不徐地站起身,从小太监手中夺过圣旨扫了两眼,便随意地丢给了身后的随从。
嗤笑道:“圣上早已昏迷多日,这又是哪里来的圣旨?”
小太监顿时眉毛一竖,一声“大胆”就要脱口而出,可却在顷刻间,他的脖颈处便爬上了细密的鸡皮疙瘩,一柄冰凉刺骨的横刀无声无息地抵在他的喉头,成功将他快要出口的话给噎了回去。
“圣上醒了?”
年近四十的男子豹头环眼,一双锐利的虎眸凶神恶煞,双臂粗壮,面孔发黑,看着便是残暴不仁的主,让人半点也不敢造次。
小太监吓得浑身发颤,惊声道:“并、并未,可韩王已然代理朝政,这旨意自然代表的便是圣上。”
雷连云闻言,喉中顿时发出了桀桀的怪笑声:“老皇帝这是不行了。”
小太监一听这大逆不道之话,更是吓得抖如筛糠,口中只“你你你”个不停,却半句囫囵话也说不完整。
“要老子效忠新君?”
“你让他亲自过来,恭恭敬敬地给老子磕上三个响头,再给我赏个几万两黄金,我便好好考虑考虑。”
话罢,他猖狂一笑,竟是直接转身进了屋子,寻他新进门的小妾作乐去了。
“雷、雷节度使……”
小太监又惊又怒,却不敢追赶上前,生怕此人抽刀一怒之下真将自己给砍了。
“我、我这便回宫禀报太子,尔等的狼子野心,殿下若是知晓,必不会放过你们的!”
可半晌后回应他的,便是屋内传出的年轻妾室娇媚又凄惨的吟哦声。
那一声声的“老爷不要”直听得人面红耳热,可站在院中的人却皆是神色淡淡,似是早已习惯如此一般。
小太监愤愤地一甩袖子,也不敢再多说,只疾步往外逃命般地走去。
屋内,雷连云用力扯着小妾的发髻,在她身上疯狂鞭挞着,虎眸中满是猖狂与暴虐。
区区一个谋权篡位的庶子,也敢叫他雷连云低头,以为他不知是他们在暗地里杀了他四千私兵么!
在他的地盘还敢如此嚣张,真将自己当盘菜了。若不是他此刻实力不足以杀入京都,又怎会受此大辱!
“杀!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