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的嗤笑声更大了一些。
这次倒是刺耳得紧。
陆临用力捏紧把手,面上的笑意分毫未变:“若是宁珂不便,我便自己再想想办法。”
江宁珂莞尔一笑,伸手击了一下他的肩,嗔道:“既然我们是朋友,你就不必如此客气,直接随我上船便是,我看谁敢拦你?”
“有宁珂为我做主,那我便彻底放心了。”
陆临亦露出了一个温润的笑容,抬头同她四目相对,满脸信赖与柔和。
顾砚面色一变,下颌线瞬间绷得死紧,身上那股子阴阳怪气的架势再也维系不住。
“阿珂,你不是急着去寻药么,带上他难免误事……”
“其实寻药之事也不急,反正急也急不来,慢慢寻便是。”
江宁珂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重新转眸看向陆临,诚恳道:“而且此次若不是有陆临在,只怕我们早就在荒郊野岭淋雨遭罪了,这事儿我还是得好好谢谢你。”
“对了,先前不曾问过,你那边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难?若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尽管开口,我定两肋插刀,绝无二话。”
陆临轻轻一笑,眼底的神色格外柔和,他一边走一边低声将事情同江宁珂说了一遍,眼中的信任毫不作伪。
二人很快旁若无人地谈论起了解决办法。
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常你说出个上半句,我便能迅速接出下半句,仿佛已经相识多年的好友一般,默契十足。
顾砚沉闷地跟在他们身后,唇角紧紧抿成一条直线,一语不发。
细看之下,男子的神色已经从一开始的僵硬,到逐渐森寒,那双眼眸也越发深不见底,如一汪深潭,暗流涌动。
……
快要行到昨日放船的地方时,江宁珂借着更衣(小解)的空档又偷偷溜出去将收在空间里的大船给放了出来。
待大船“duang”地一下重新出现在面前时,江宁珂还是忍不住在心内深深感叹了一番。
还得是有空间!
要不就瞅这船好看的样子,放在原地这几日,指不定就已经被人顺走了。
带着众人重新登船后,一行人才一路顺水却不太顺风地往韶州城行去。
才行了半日,似是不太乐意他们就这么轻易地离开衡州城似的,老天爷又不高兴了。
它一不高兴,便开始兴风作浪,随心所欲地就地作起妖来。
闪电是最先下达的警告。
不过瞬息之间,豆大的雨点也从半空中砸落下来,敲在木板上发出了密密匝匝的声响。
天空像是漏了个大洞般,将九天上的云海之水尽数倾泻,带着一股子吞天没地的气势,汹涌而下。
江宁珂趴在窗户玻璃上皱着眉往外看,心中愈发焦躁。
雨幕朦胧了视野,她只能看到落在甲板上溅起来的大片水花,与不断往前滚动的汹汹波涛。
江水似乎越来越浑浊,暴雨入水后更是瞬间便隐去了踪迹,只余下一层层不断卷起的浪潮。
江宁珂的手指愈加发紧,突然猛地站起身看向底下的汹涌的浊水。
不是吧?
人倒霉还真有塞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