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垂下头,眼里的光逐渐变暗,忽而自嘲一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话罢,他径直转身往队伍前方走去,“我去探路,别跟着我。”
流影立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眉头一点一点皱了起来。
……
马车内。
时老夫人与乌黎专程过来给顾砚看了看,好在一刻钟后,二人同时都松了口气。
“醒了便已经是大好了,接下来好好修养便可。”
“主上多日未好好进食,如今可用些清粥,还有这伤口恢复得很好,接下来属下只需每日来换一次药便可,夫人放心,已经无大碍了。”
江宁珂顿时舒展了眉头,起身将二人送下了车。
回车厢后,她便从空间里快速端了一碗粥出来:“阿砚,快趁热吃,一共就两碗,我先前在时府时偷偷藏的。”
她声音放得极低,眼神左右乱瞟,活像做贼似的。
见顾砚半晌没接,她就有些急了:“快呀,否则被外面的人知道我这个神女不仅有粥,还偷偷藏着自己吃,那形象是要分分钟破灭的!”
顾砚闷闷地笑了一声,接过粥碗,三下五除二地吃了个一干二净。
“放心,不论你做什么,日后他们都只会敬你。”
“便是有粥,也合该你第一个吃。”
江宁珂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那是真神女才有的待遇,你就不怕我这个冒牌的哪天露了馅儿,被抓起来一把火烧了”
“有我在,你就永远是真的,无人胆敢对你不敬。”
江宁珂怔了一瞬,抬眸正对上顾砚认真璀璨的双眸,眨了眨眼,忽然道:“你的伤口还疼不疼”
“不疼。”
她淡淡“哦”了一声,轻轻抿着唇,偏过头去看向窗外。
只是那双因着疲劳而微微肿起的眼睛里逐渐染上了水汽,珍珠似的眼泪从眼眶里一滴滴眨落。
无声落泪,破碎又惹人心疼。
顾砚连忙伸手将她抱坐在怀里,笨拙地为她吻去泪痕,声音都忍不住沙哑了几分,“莫哭,早就已经不疼了,真的。”
江宁珂吸了吸鼻子,伸手轻轻推他,“我没事,只是有些后怕罢了。喂——你还受着伤呢,快松开我。”
顾砚却将她抱得更紧,一下一下啄吻着她的脸颊,神色晦暗难言:“我已经好了,阿珂莫怕,安心睡一会儿罢,剩下的都交给我。”
他醒来时便发现自己在马车里,看周遭的地形,分明已经过了朗州,可见定是在梧州时出了变故,她才迫不得已带着一大家子跑出来。
他的阿珂此时眼下青黑,比着先前憔悴了几分,下巴尖尖的,似乎更加消瘦了。
可他却能一路平平静静地睡到了这里,身上半点不适也无。
可想而知,这一路上,她是如何劳心劳力。
江宁珂挣不过他,索性便伸手环住他的腰,将头轻轻靠在他右侧肩膀上,尽量避开伤处,低声道:“那日你昏迷后,丁家人泄露了你的身份,我担心有意外,便说服外祖父一家随我回天玑谷……”
顾砚沉默地听着,眉头微微蹙起,伸手轻轻抚着怀中人微微凸起的背脊,一下一下地,让她安心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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