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州城往东二十里,狮子坪。
春雨依旧绵绵,林间小道被雨水一润,便显得泥泞不已。
江宁珂低头看了看脏污了一大片的靴子,边走边对一旁的吴观吩咐,“回去后带人将这一段路都修一修,日后都要派上用场。”
吴观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扶着湿漉漉的蓑帽回头看向身后的大山,眉宇中尽是显而易见的疑惑,“夫人,您怎会突然得知此山中有银矿?”
江宁珂暗暗摸了摸袖中的地图,眼睛微微弯起,“此事隐秘,待你们将军回来后,我先与他商量商量,回头再告诉你们。”
思绪回转,她想起那日聂如意在她耳畔说的话——
“宁珂,燕家在寻前朝藏宝图,相闻……找到宝藏,便富可敌国。”
正是有了这句话,江宁珂才想起空间中还有那么一张从前朝皇陵中得到的,被抹了剧毒的羊皮卷。
好在半年前,顾砚就已经捉到了在暗地里为燕家制作毒丸的人,也正是消魂丹的制作者——
一个贼眉鼠眼的道士。
江宁珂只需去地牢中走一遭,便轻轻松松地将羊皮卷上的毒给解了。
至于羊皮卷上画着的那几道凌乱的线条,经过他们一家子整整三个昼夜不眠不休的研究,大伙儿才疲惫地发现,它其实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这些线条都只是为了扰乱他们的视线。而真正的地图,一半藏在羊皮卷的封边里,另一半,则是用水浸过后,显露在了羊皮卷的背面。
“总之,这可都是托了聂家娘子的福。”
想到此处,江宁珂突然转头看向吴观,面露狐疑,“我听闻你近日总是在聂府周围打转,可聂将军又不在府中,你去作甚?”
吴观神色微僵,连忙将眼睛转向别处,神色中颇有几分不自在,“这是谁在背后嚼我的舌根子?我一个堂堂正正的大男人,怎么会去聂府痴缠小娘子,我只是顺路经过罢了。”
江宁珂:“……哦。”
原来如此。
她眨眨眼,神色带着揶揄,“可是......我何时说你是去痴缠小娘子的?”
“咳咳咳、咳咳……”
吴观呛咳不止,再也维持不住平日里冷静的模样,耳根子也一点一点红了下来,“夫人,我、我……”
江宁珂闷笑,伸手指了指他,“不是我说你,你喜欢人家小娘子就喜欢呗,总是偷偷摸摸在人宅邸门口打转是怎么回事?”
想到如意在心中暗骂此人登徒子的模样,她心中就忍俊不禁。
吴观神色尴尬,“我、她……她才刚与燕家解了婚约,聂将军近日也不在府中,属下自然不可坏了她的名声。”
那不能凑近套近乎,能远远地看一眼她家门口也是好的……说不得还有机会能见上一面呢!
江宁珂心中讶然,“你有心了!这样吧,回峡州后我寻个机会,帮你探探她心中的想法。”
吴观当即大喜,连忙郑重行了一礼,“那属下就先行谢过夫人了!”
一行人当即加快脚步往山下的县城走去,准备在雨停后启程回府。
可偏偏有时候,人算就是不如天算。
顾砚兵分两路,想杀荆州一个措手不及,不想沔州军统领恰好也兵分了两路,胆大到直接带兵前去攻打峡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