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样不能缓解仇恨,于是大田鼠想了个更恶毒的法子。”
“住口,住口!”
大公子含泪大叫,全身都在颤抖。
老夫人挣开二公子搀扶,踉跄往前几步,跪在地上,“求你别说了,孩子不知道,他们是无辜的。”
赵员外嘴边含笑,目光悠然,仿佛置身事外的说书人。
“别着急,听我慢慢讲来!”
“他故意露出破绽,让这家人起疑,商量着动手杀他。”
“然后,他又施以计策,让仇人代替自己,被自己的妻儿所杀,更是将尸体变成田鼠的模样!”
“自己则是代替仇人,继续活下去,折磨这家妻儿!”
赵员外说到这里,问方斗,“小和尚,你说这头田鼠,聪不聪明?”
“聪明,只是亲手造就这等人伦惨事,实在是”
方斗说到这里,连连摇头。
“他们弑杀亲人,是人伦惨剧,难道我一家老小遭受横祸,死的干干净净就不是惨剧么?”
赵员外再不隐瞒,他就是故事中的大田鼠,“哦,差点忘了,我们都不是人,可不是人,难道就没资格活下去吗?”
“我也有妻儿老小,我们也想活下去,为何你们不能宽容些?”
他越说越是气恼,“大慈大悲?你们口头上大慈大悲,饭桌上却大鱼大肉,却要以天下生灵的血肉,供养你们填不满的欲壑!”
“哈哈,佛祖若有灵,岂会拿正眼瞧你们一下?”
老夫人抱着大公子,只是不停痛哭。
二公子突遭雷击,许久才摇摇头,“这么说,家里只有我一人不知道。”
赵员外点点头,“你当时太小,他们为了保护你,一直瞒着不说,可惜啊,若非这小和尚碍事,还能再瞒下去!”
“咱们这一家,彼此都有血海深仇,却装作父严母慈子孝的模样,惺惺作态,真是令人作呕!”
“也就是说,我们这家子,不是谋害亲夫,就是嗜杀亲父,十恶不赦的恶人。”
老夫人握着他,手腕不停颤抖,“乖孩子,你不知道,你身上没有罪孽,小师傅和我说过的呀。”
“罪孽都在我们身上!”她拼命捶打胸口,神色悲痛欲绝。
赵员外听到这里,点了点头,“你们这家子,也只有你这孩子一无所知,这些年都是他们护着你。”
“不然的话,早就看破老夫身份,怎么一直没点破?”
他舒展懒腰,“装了这么多年,我也厌倦了,今日就是结束之时!”
“我杀了你!”
出于意料,动手的人不是冲动的二公子,而是一向阴沉隐忍的大公子,他全身都在颤抖,拔出一把尖刀,朝赵员外胸口刺去。
赵员外也不躲避,径直问道,“乖孩子,你又要弑父吗?”
大公子闻言,动作僵持住,望着眼前这张脸,刀子迟迟刺不下去。
“大公子,危险,快退。”方斗大喝,快步往前冲。
这头妖怪趁机出手,手掌皮肤裂开,化作一只毛茸茸的爪子,速度快如闪电,朝大公子胸口一爪。
一道人影飞扑上前,挡在大公子面前,是老夫人。
她本就在旁,有心系孩子,母性之下,爆发出惊人速度,以血肉之躯,挡住鼠妖的致命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