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尽头拐角的二楼上,一扇半开半闭的窗户后面一双眼睛正盯着按察使家后院的情况。屋里的戊戌和甲申两个顺风处的公差已经守了一天一夜,现在终于有动静了。
戊戌“咦”了一声说干嘛,一大下午的要倒粪水?
甲申马上贴了过去,看到小巷里停着着一辆拉粪水的大车,车把式正扬起毡帽扇风歇气前后左右的张望呢。
甲申一看就觉得不对,这都十月底啦,咱们等得凉飕飕的,他从府里出来才走了几步就热了?
肯定是在那里装逼打掩护盯梢。
两人继续观察,猛的见毡帽儿弯下腰来,扒开了提刑按察家院墙边一大块木板,从地下钻出个衣着华丽的男子,迅速爬上粪车钻进了大粪桶。
格老子的,肯定是按察使要逃了。
居然使出了此等意想不到的奇招。
两人立即发出信号。
那边巷子里的粪车已经拖起来朝大街上走啦,顺风处立即有人尾随上去。
天色已经是麻麻瞎了,徐志远接到消息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带着行动队的人去了西城门候着。
粪车一过来就被拦着检查,毡帽儿出示了按察使家的通行证还是不让放行,凶巴巴的理论起来。
这时,徐志远出来了。
他围着粪车转了一圈说手续齐全,没有异样嘛,放行。守卫城门的兵勇移开障碍,毡帽儿将车上的盘绳搭上肩膀,就要拖着粪车出城门啦。
这时,戊戌和甲申赶到了,大喊不能走。他俩告诉徐志远亲眼看见有人钻进粪车的。
戊戌站到车上,发现大粪桶入口处晃动着一根芦苇管,当即逮住拔了起来,大粪桶里立即传来哇啦哇啦的咳嗽声音,一个顶着大粪的人儿迅速钻了出来……
赵玉林他们还在府衙后堂吃酒呐,忽然闻到一股粪水的臭气飘来。
丁公马上往外看,竟然发现按察使蓬头垢面的哆嗦着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徐志远和几个公差。
他赶紧上前两步关切的问冷公这是咋啦?
不小心掉进茅房啦?
咋还到府衙来呢?
都是一把年纪的老人了,不用禀报,快些回去换身衣服,喝点姜汤驱寒。
老曹觉得好笑,也是叫他快些回去换身衣服。
按察使姓冷,现在的确冷得难受,他哇喇一声大哭起来,大骂赵弃儿欺人太盛,要抓要杀的悉听尊便,不待这样折磨人的嘛。
赵玉林纳闷了,一脸无辜的问冷公啥时候折磨他了,天地良心呐,从来没有过,从来就没有派人去抓他嘛。
赵玉林似懂非懂的问冷公究竟犯上啥了,轮得到要将他抓捕入狱?
按察使马上懵逼石化了。
玛德,咋了?
没有人要抓他?
就是说他还没有暴露嘛。
都是大人大面的,不可能在府衙里这么认真的开玩笑噻。
按察使这才晓得是自己判断失误,狗急跳墙逃跑,自己暴露啦。他特别的后悔呀,气急攻心,已经瘫倒在地上。
徐志远这才有机会报告冷公不知为何钻进粪车欲逃出西门,被顺风处发现后挡了回来,从他乘坐的大粪桶里起出大量脏银,顺风处请求抄他的家。
格老子的,这才当真是脏银呐。
赵玉林晓得,这个时候冬梅她们怕是已经动手了,便说贪腐官员都该抄家,抄吧。
丁公也是挥挥手,叫立即将人犯带走。
老曹闻着满屋的粪臭味儿说太扫兴了,干脆散了吧。
丁公也是说没得兴致啦,都散了。
至此,漕运贪腐,常平仓亏空大案终于全面告破,顺风处和巡查局忙不迭的全城抓捕人犯。
赵玉林回去,两个女人正在教导几个大娃娃。看到他进屋之后,吴晶马上过去伏在他身上抽泣。
赵玉林笑呵呵的拍拍小姑娘肩膀,拉去椅子上坐下说都是大人了呢,哭啥哭?
有谁欺负咱小公主啦?
马援立即开口道书院有学长大骂咱爹爹,朱富贵上去和他们理论,两边干架啦,张老先生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各大了二十大板。
陈柳心疼的说富贵兄弟现在还躺在床上呐,屁股肯定好疼啦。
马灵儿眼睛一瞪说哥几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不在边上给富贵打气,富贵会和人家干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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