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他想被遣返回来啊去了工农兵大学,还被遣返回来的人,有两种情况。”
周长卿躺在杂物间昏暗的木床上,听出这道刺耳的声音,是与他十分不对付的孙明远在说话。
孙明远以前就嫉妒他得了大队卫生员的工作,嫉妒他能去上工农兵大学,如今他被遣送回来,孙明远自然乐得看他的笑话,恨不得落井下石多踩他几脚。
按说见多了趁他病要他命的人,周长卿应该早对这样的伤害漠然。
或许回到和平大队后,从白苏和兰花她们身上感受到了温暖,有了这样的对比,就觉得孙明远这些刻意针对他的话,是那么刺耳。
外面有知青们争着问孙明远到底什么情况
孙明远嘈杂的声音透过杂物间的破窗子飘进来:“被遣送回来的人,一是在工农兵大学犯了重大错误,二是成分有问题,过不了政审,才会被遣送回原籍,他这是从高处跌落尘埃,被打入了万丈深渊。”
从高处跌落尘埃,被打入万丈深渊
这话听着真刺耳啊!
周长卿心尖一阵抽疼,那种感觉好像被一把钝刀子在割着,就在他捂住胸口,连呼吸都有些窒息时,外面响起了孙明远的凄厉的惨叫声。
“陆兰花,你干什么”
“你敢纵狗伤人!”
“快,快让它放开我!”
听到孙明远的声音在颤,一直躺着并不想动的周长卿,终于因为好奇从床上爬起来,凑近杂物间的窗口往外望去。
循着惨叫声的来源,他见到孙明远被一条半人高的大狗扑在地上。
而拎着篮子的陆兰花,神气活现在一旁指挥着那条大狼狗踩孙明远。
他看到了那个满是鲜活气息的少女,冲大狼狗喊:“九耳,好好跟他玩玩,让他嘴碎。”
“兰花,兰花,你别开玩笑了,快让它放开我。”
“无缘无故的,我招你惹你了”
狼狗扑着孙明远,张开嘴露出獠牙,下一刻像是要咬断他的颈脖子。
孙明远求饶的在喊着,陆兰花叉着腰一脸鄙夷:“你不是嘴皮子挺厉害,冤枉人的话张开就来,你这么厉害,就让九耳好好跟你玩玩呗,让你长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