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雪看向苏虎，“所以这才是你不让我们把她带走的原因，因为你知道她死不了。”

苏虎轻笑了一声，笑得比哭还难看，他什么也没说，眸子里却透露出浓浓的绝望。

苏虎的表情让沈千雪十分奇怪，也让鹿鸣有些疑惑。

鹿鸣联想到琉璃蛊母会消耗寿命这件事，赶忙摸向苏瑾下的脉搏。

苏瑾下受的是外伤，所以鹿鸣还一直未曾替苏瑾下把脉。

而这一摸让鹿鸣彻底瘫软了身子。

“怎么了？”沈千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他还没有想到寿命耗尽一事，又或者是根本不愿意往这个方向去想。

苏瑾下多厉害啊，多能耐啊，她什么都算好了，怎么会轻易死去呢？

鹿鸣没有顾得上搭话，他慌乱的眼神落在苏瑾下的脸上，突然，他扑到桌旁，拿起笔墨快速地写下一张药方，颤抖着喊来小厮，“快，快去配！”

小厮接过一看，药方上面全是滋补身体的灵药，甚至有一味是用给那些生命走到尽头的垂危的老人。

这与当初奉眠所用的办法如出一辙，用大量灵药吊着最后一点生命力。

会有一点用，但终究改变不了最后的结果。

沈千雪暗暗捏起拳头，他看到了药方。

如果苏瑾下真的要死了，他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对待呢？

伤心？无所谓？还是应该觉得大快人心，说一句，这是她的报应！

沈千雪的心脏揪得生疼，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可唯独不敢去侵占大脑的理智，因为他的理智在不断地提醒他，这不过是一个玩弄你感情的女人，不能为她伤心。

鹿鸣拿出最好的伤药给苏瑾下处理背上的伤口，因为衣服减去了一块，鹿鸣能看见苏瑾下原本背上的伤疤已经光滑如常，这想必也是蛊母的力量，否则那样深的伤痕是不可能完全消除的。

然，这不是什么令人欣喜的事！

麦孜孜见鹿鸣都处理完了，却一声不吭，不由得有些焦急，“鹿哥哥，她怎么样了，你倒是说话呀？”

鹿鸣抬起头来望向众人，一张脸毫无血色，目光也彻底黯淡下来，他终于明白苏虎为什么执意要带走苏瑾下，不是因为苏瑾下不会死，而是苏瑾下一定会死！

泪水突然滑落，他无措地说：“对不起，我救不了她，她的生命已经耗尽了，是油尽灯枯之相了。”

众人皆惊，麦孜孜和沈昔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苏瑾下为什么生命会耗尽，只有沈千雪知道鹿鸣在说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沈昔追问。

鹿鸣浅浅道来：“琉璃主依靠琉璃蛊母获取力量，我以前就一直纠结琉璃蛊母的力量又是从何而来呢？我没想到蛊母力量的来源正是宿主的生命力。”

众人再次被惊到了。

消耗寿命来获取力量，这种事简直匪夷所思，这是什么邪门歪道啊！

鹿鸣继续道：“所以，她的每一分力量都在耗费她的生命，不仅如此，她只要受伤，蛊母就会替她修复，用她的生命力来修复她的伤口，她的每一滴血之所以有治病救人的力量，也全都是因为那里面蕴含着她的生命力，所以她的寿命用完了，她的脉象已经无法维持平衡，随时都会停止跳动。”

苏虎整个人如黑暗一般深沉，他不知道鹿鸣从哪里得知蛊母损耗生命一事，甚至把一切推测得如此准确，但也没有计较的必要了，因为他会让琉璃蛊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