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怪本王”
“孩儿不敢。”
河兴王冷冷看了他一会儿,终于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楚九公子答道:“自然是解决这件事,香夫人意图对您不利,不解决的话,会危及您的性命。”
“你撒谎!”河兴王声音含怒,“只是解决这件事,多的是办法,最简单的告诉统领便是。可你没有,你绕过侍卫军,绕过王府所有的势力,甚至不惜向外人求助,兴师动众,大费周折,向所有人展示你的能力和势力,伱说你只是想解决这件事你不会以为本王昏庸到这个程度了吧给我说实话!”
楚九公子沉默良久,终于慢慢叩下头去,一字一字地说:“请父王立我为世子。”
这句话他说得很稳定,没有心虚,也没有激动,像是在心里想了无数遍,说出来只有平静。
图穷匕见。
河兴王反而沉默下来了。
他看着这个跪在面前的儿子,十几年来,这是他最中意的儿子。
“你等不及了”他问。
楚九公子抬起头,反而露出淡淡的笑来:“没有,孩儿今年不过二十,再等十年二十年也可以。”
“那你……”
“孩儿只是害怕,”楚九公子说,“我原以为,父王永远都是我的父王,天底下最慈爱的父亲。您费心为我着想,为了让我成为世子不惜掏出家底,让我去南源求亲。可是忽然来了个香夫人,我发现我错了。原来母亲说失宠就失宠了,原来父王可以只是王,而不是父,原来有些话我是不能说的……”
河兴王眼里露出深深的失望:“这就是你的想法仅仅因为罚了你一次,就把昔日的父子情全都抹了那你可知道,为父从来没有考虑过别的人选,罚你也是为了考验你。”
“孩儿知道。”楚九公子平静以对,“您即便罚了我,依然允许我理事,这动摇不了根基。”
“既然知道,那你还……”
“那您可知道,您的考验动摇的是河兴王府的根基”楚九公子打断他的话,“孩儿斗胆问一句,如果我跟您说,香夫人是细作,您会信吗”
河兴王沉默了。
“您不信。”楚九公子微微笑着,“父王,倘若我心里只有世子之位,完全可以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香夫人掳了您去,河兴王府就是我的了。又或者,我安心听您的安排,通过您的考验,顺从您的意志。可那样的话,河兴王府会怎么样”
停顿片刻,他说出一個消息:“您不知道吧香夫人背后的主使是蒋奕。”
河兴王吃了一惊:“他……”
楚九公子接下去:“我知道您的想法,河兴王府要争天下,那委实吃力。但凭我们楚氏的根基,保住这一方势力不是问题。所以您既不想进,也不想退。可是父王,时局瞬息万变,不是我们想怎样就怎样。孩儿去了一趟南源,深深感受到一点,这个天下变了,英雄辈出,不进则退。我们不动的话,别说想保住河兴,楚氏的血脉都未必保得住。”
这番话说得河兴王心中一梗,呵斥:“你不要危言耸听!”
楚九公子却没有退缩:“您觉得是危言耸听吗徐三小姐什么样,您亲眼看到了,蒋奕什么样,您也知道了。河兴夹在江北和南源之间,您觉得我们有胜算吗”
“那你想怎样投靠其一”河兴王不悦,“楚氏百年家业,你以为这样就能保住吗”
“保不保得住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时局变了,不变的人只会被抛弃在历史的尘埃里。”楚九公子昂起头,“父王,您可以痛骂孩儿,但孩儿无愧于心,这一切都是为了河兴,为了楚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