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右相拍拍她的手背,“你身子还虚着,且好好休息,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本相近来事务繁忙,没工夫去管这些杂事,有什么事儿,你直接去找主母商议就成。”
汪姨娘又不是真的傻,裴右相把她又推给裴夫人,不就表明了,裴凝荷的事儿他是不会插手管吗?
当真是狠心,为了家族利益,就放任自己的亲女儿被关押在京兆府!
汪姨娘咬牙,自然是忍不下这口气,但她也不会傻到在一件没有回转余地的事情上死磕。
转而说道:“主君,妾身并没有要为荷儿求情的意思,荷儿她犯了错,便该受到惩罚,主君您才被罚了俸禄,正是被人盯得紧,万不能因为荷儿的事,而叫人抓住了小辫子。”
裴右相没想到汪姨娘会说出这番善解人意的话,心里不由又多了几分愧疚,转而坐在了床边,搂住她的肩膀。
叹了口气,柔声说道:“为了裴家,只能暂时委屈你们母女俩了,你放心,等荷儿从京兆府出来,本相定会打点好一切,不会叫她的名誉受太大的影响,我裴家的女儿,自然多的是人家踏破门槛上门求娶。”
裴右相这话倒是说得轻巧,但眼下这满帝都都已经传遍了,裴凝荷雇人闹事不成,还被抓进京兆府关押。
一个姑娘家被关在那种地方,等出来之后,那些高门显贵还会瞧得上她?
就算是将来嫁人,也只能捡着那些歪瓜裂枣嫁了!
想到这点,汪姨娘暗自咬紧了牙关,面上可怜兮兮地说道:“主君一心为了妾身,为了荷儿考虑,妾身自是明白主君的苦心。
只是这午夜梦回,妾身想起咱们裴家如今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拜晏明珠那小贱蹄子所赐,妾身是无比后悔呀,当初若不是平昌伯来了个狸猫换太子,我们裴家也不至于娶了这么一个毒妇过门。
如今,然儿遭了她的毒手,至今还在床上躺着,荷儿还被关押在京兆府,名声也是被毁了,而那个罪魁祸首,却是安然无恙的在外头晃悠,妾身实在是出不了这口气呀!”
提到晏明珠,裴右相的脸上也闪过狠辣之色,“倒是本相低估了这个女人的本事,但她不过也就是一介下堂妇,被赶出裴家,又闹得满城皆知,这帝都上下,还有哪户人家会要她。”
“话虽是这么说,但妾身听闻,她被赶出裴家之后,也没回平昌伯爵府,主君您说,她一个没人要的破鞋,连娘家也不肯收留她,那这些日子,她又是住在哪里呢?”
裴右相眉间一跳,汪姨娘又补充道:“府里的下人曾瞧见过,晏明珠在勇义侯府附近徘徊,而且她之前出现在安阳长公主府的时候,对外也是以勇义侯府自称,
主君您说,那个小贱人是不是躲在了侯府?”
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看来这个女人真是没处可去了,如今勇义侯府牵涉到通敌罪,一旦被定罪,轻则流放,重则满门抄斩。
裴右相冷嗤一声,“若是她真的躲在勇义侯府,那她便是自寻死路,等勇义侯府定了罪,她这个嫡亲的外孙女也跑不了,倒是省了本相亲自动手了!”
“可若是始终定不了罪呢?主君,难道咱们裴家,就要咽下这口气吗?主君您贵为一国右相,却被这么个弃妇给骑到头上,叫满帝都的人都看了咱们笑话,
若是不给她点儿颜色瞧瞧,她真当我们裴家是软柿子,任由她拿捏吗?”
被这么一提醒,裴右相突然想起来,距离勇义侯等人的尸首被带回帝都,已经过了七日。
而头七过后,元家定然是要将勇义侯他们的棺椁葬入元家祖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