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们先走,我们断后,快,不能再等了!”
勇义侯历经百战,知道今时今日的战况,断后意味着就是留下来送死。
他抓住大儿子的手,历经沧桑的眼里,是滚烫的泪水。
勇义侯一生骁勇,哪怕是在战场上身负重伤,也不曾落下一滴泪。
可是今日,他若是松开手,便是与自己的儿子、孙子生死决别。
“不,你们突围出去,我来断后……”
元启山当即道:“父亲,您是整个元家军的主心骨,谁都可以出事,但是您不行,我们会拼死冲出去的,若是冲不出去……来世,我们还是您的儿子!”
“将士们,杀啊!”
元启山举起手里的长枪,怒吼一声,哪怕他们已经浑身是伤,哪怕他们力竭,但在为将的心里,只要他们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倒下!
可再坚定的意志,也终究敌不过对方的人多,身上的血越来越多,身边的将士逐渐战死倒下。
最后,只剩下了元启山、元启松和元柏桓三人。
“桓儿,怕吗?”
元柏桓的手臂早已被鲜血给染透,血顺着手臂一路下滑,顺着刀背,一滴接着一滴的落在地上。
握刀的手已经在颤抖,但脸上却是带着决绝,“元家儿郎,心中便没有怕这个字,父亲,孩儿此生能生为元家子孙,能成为您的儿子,是孩儿最大的荣幸!”
见他们还在负隅顽抗,西越军便用上了弓箭,无数把弓箭上弦,瞄准了他们三人。
“放!”
万箭齐发,元柏桓逐渐脱力,就在一支长箭对着他的后背射来之时,突然元启山冲了过来,挡在他的前面。
而与此同时,两边的敌军攻了过来,元启山一把将元柏桓给压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牢牢的挡在前方。
无数把长矛,在同一时刻贯穿了他的身体!
“父亲!”
元启山吐出一口血,“桓儿,为……为父这一生,上对得起君王,下……下对得住大昭子民,可……可唯独对不住你……你母亲,我……我答应了今年过年,陪她做祈福灯,可终归是……是要食言了……”
“不父亲,我们……我们会杀出去的,父亲……”
元启山挤出一个笑容,“桓儿,为父这……这辈子,最骄傲的,便是……是有你这个儿子,为父累了,你要……要活下去……”
在话音落尾之时,元启山的头无力的垂了下来,他战死沙场,可他依然以长刀撑地,直到死去,也依然不肯屈膝,保持着为将者最后的不屈!
元启松红着眼杀过来,一把将元柏桓给拽了起来,将他直接送上马背。
同时,元启松也跃身上马,坐在元柏桓的身后,“驾!”
战马纵身一跃,跑的方向却是和勇义侯他们相反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当时留下来,就没想过要活着离开这里,能为勇义侯和元瑾深多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负隅顽抗,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