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宗元依旧老谋深算,闭目不言,把话柄都交给章綡。
章綡倒是领会了,随即说道:“泰发啊,你可知道,今日这酒宴,花费多少?”
李光奇怪问道:“有何干系?”
李锦立即进了厅堂,骂道:“这挨千刀的营生,一只鸡,长了三倍,一石米,长了十倍,平日一桌酒宴,不过十两八两的银子,但是此次备宴,足足花了上百两银子,平江府的物价,倒是涨的离谱。”
李光立即问道:“为何如此?”
章綡立即说道:“那朱冲的算计,其中门道,无外乎利用兴兵之事做了军需的营生,此中营生,说私有私,说公为公,如今看来,那朱冲,是大公无私,此中算计,全然都为日后圣人兴兵之事做准备,其中算计之深,只怕,我与龚翁也揣摩不透。”
龚宗元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李锦倒是觉得故弄玄虚,那小厮,不就是为了花钱拉拢这李知府,等他遭难的时候,好有个保障吗?
这倒是被章綡这个匹夫说的高深莫测了。
李光立即明悟几分,随即说道:“是以,今日摆局,是请君入瓮?专等着我入局了?”
章綡笑而不语,倒是如此。
李光叹了口气,他早就知道,朱冲是在谄事,之前只是想从他口中探析那香料朝贡税务一二,所以才来应邀,没想到,一番高谈阔论之下,又摆着如此暗流,那朱冲在算计什么,当真是神秘。
李光说道:“城中物价疯涨,或许,是因为兴兵之事,商贾奸诈,囤货居奇,奸商贪财,是以,诬告那朱冲,想要将他拿下,好抢夺他的营生,是以,才会有这检举通奸一说?而那朱冲也早就算到会有这么一遭,是以,今日才摆局,让我入局,其中大概,我倒是看的一二。”
章綡立即说:“那倒是,那,李知府,如何打算啊?”
李光呵斥一句:“章子京,你如何打算啊?”
章綡看到李光发火,就大笑着说道:“我已安排厢兵都指挥使王远进城,稍后就会平叛谣言,抓捕造谣之人,惩治商贾歪风邪气,如何?”
李光指着章綡,笑着说道:“你啊你碍…一起与那小厮算计我,我就说,你被贬黜之后,来这平江府,平日里只是去那河房,勾栏听曲,从未想起我来,近几日却殷勤地往我府衙奔走,早就知道你有算计,如今尔等都安排好结局了,还问我有何打算?我能有何打算?”
章綡立即严肃说道:“为圣人,为大宋江山,为社稷,还请李知府,做正确的打算。”
李光看到章綡严肃,内心也坚定起来,立即严肃说道:“此等商贾,为了营生,诬告陷害,目无王法,我为平江府知府,有总拦府衙邢狱职能,今日你我,就一同将这歪风邪气扫荡,请。”
章綡对着龚宗元做个了告辞的手势,随即请着章綡一同离去。
看到两人义气离开,龚宗元长叹一口老气,瘫坐在榻撵上。
心中感慨万千,又为福祸未知而惆怅。
李锦倒是心中欢喜,只想着,一切都在那小厮的算计之中,其他利害,无关与她。
只管在库房。
等着数银子便是。